“你gān什么?”
北方的天气实在是冷,丁放说话时,白气不断从口中飘出。
周时哉看见丁放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现在的局面明显对他不利,他的任务是把淮元看好,所以他并不想跟丁放起争执,而且这大冬天的,真动起手来实在太冷了。
周时哉沉默了一会儿,问淮元:“他们是不是已经通知你去复试了?”
淮元没想到周时哉最后憋出来的是这句话,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明白周时哉说的是讲解员的事后,看着周时哉的视线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探究。
“是徐子一让你这么做的?”
周时哉以为淮元是问自己是不是徐子一派他来看着她的,正要出卖队友就听淮元又问:“是他让你给我这次机会的?”
淮元的面部线条不属于柔和的类型,这会儿愤怒之下看起来更是令人胆寒,周时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怕淮元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四十米的长刀砍向自己。
“他现在在哪?”
周时哉战战兢兢看了眼表:“大概快到家了,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不管怎么说,周时哉今晚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把淮元带到她和徐子一的婚房,周时哉看了眼楼上,讪笑着对淮元道:“我下去打个电话。”说完下车便是一溜小跑,走到树下去给徐子一打电话。
“你在哪呢?”
“我刚进小区门口,人呢?”
徐子一乘昨天半夜的飞机到北京,早上七点半就开始开会,一直开到下午结束,他又匆匆坐飞机返城,两天也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会儿嗓子有些沙哑,听起来疲惫不堪。
“在呢在呢。”周时哉想起淮元的眼神,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那我先走了啊,人就在你们家楼下。”周时哉原本还想把他刚才说漏嘴的事向徐子一坦白,转念想到徐子一比淮元还可怕,就硬生生给忍了回去,总之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周时哉前脚刚走,徐子一的车就停在了淮元身边。
“找我有事?”徐子一按下车窗,“先上车吧。”
淮元毫不客气地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徐子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是你让周时哉给我复试的机会的?”淮元问起这话时,觉得有些屈rǔ,看来徐子一已经掌握了面试时她的表现情况,可恰巧那是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徐子一!在他面前,她一直努力撑着,不想让自己那可怜的最后一丝尊严也消失殆尽,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淮元的口气不善,徐子一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知道淮元的自尊心qiáng,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事,可是现在的结果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是。”徐子一不想骗她。
淮元眼圈有些红,她哽咽道:“你能别插手我的事了吗?我的工作能力不管是好还是不好,我自己会努力的,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这样的好心却是在告诉我我无能,什么事都做不好。”
见淮元想哭又极力忍着的倔qiáng样子,徐子一的心抽成了一团,他抽出纸巾想给淮元擦眼泪,被她给躲了过去,徐子一如鲠在喉,最后只是沉默着把纸巾放到淮元手里。
淮元被徐子一这个举动带出了几滴眼泪,她说:“之前没有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关心一下我?你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什么?是为了弥补?是觉得对我有愧吗?”
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徐子一的太阳xué隐隐发胀,他伸手将暖风开大,但依然感觉不到温暖:“淮元,我对你是有愧,但不是在这方面。”徐子一按了下太阳xué,“我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淮元这才发现徐子一的面色看起来红得不太正常,她一愣,也顾不得刚才的不愉快,说:“你把头转过来。”
徐子一正要挂档,闻言很是配合地转过了身子,淮元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察觉到掌心的热意bī人。
“你发烧了。”淮元皱眉。
这段时间徐子一瘦了不少,免疫力难免低下,淮元心里还有许多不满没有发泄出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她下车到前面去熄了火,把人从驾驶位上扶下来。
“我送你上去。”
刚才淮元没说他发烧时,徐子一还没觉得自己不舒服到了随时可以晕厥的程度,这会儿听完淮元的话,徐子一突然觉得此时头疼得像是要炸开,原本想qiáng撑着把淮元送回家,这会儿见她难得给了他好脸色,顺势便靠上了淮元的肩膀。自打离婚后一直处于游dàng状态的心,这会儿才好像找到了它自己的落脚点。
人一放松,病毒便迅速入侵,徐子一整个人昏昏沉沉,后来他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不是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