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姑姑,我们这就回去。”淮元说话时嗓音明快了不少。
淮元风风火火地从卫生间跑回了桌边,徐子一见状不由得皱眉:“怎么了?单位有事让你回去?”
“不是,是……是阿姨醒了。”淮元还是觉得现在叫妈有些别扭,临出口的话便转了个弯。
好在徐子一的注意力都在后两个字上,也就没计较那么多。百里皎月和周时哉闻言也从桌前站起来。周时哉冲在最前面,他说:“走走走,快回去看看。”
秦耘刚刚转醒,身体还很虚弱,这会儿正靠在chuáng上看着徐岚。
“你一直在这儿?”
秦耘跟徐家人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但是毕竟是一家人,也没有疏远到话都不说的地步,可对于徐岚一直守着自己的事,秦耘还是觉得诧异。
“不是我,是阿一和元元一直在这边护理你,只是他们中午出去吃饭,阿一不放心你自己在这儿,临时把我叫过来而已。”
秦耘像是没听懂徐岚的话,她的儿子从小就跟她不亲,她是从来没想过他会特意请假回来的。
秦耘沉默了,徐岚见状叹了口气:“从小阿一不在你身边长大,你们两个的关系不亲近也不是没道理的,但是我看得出阿一很在乎你,或许你也试着去接纳他?”
两人正说着话,周时哉便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他扑到秦耘chuáng前,声音带着哭腔:“我的秦姨啊,您终于醒了。”
周时哉对于讨好长辈有他自己的独家绝学,不管是徐家的老人还是吕家的,每个人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这些人自然也包括秦耘在内,为此,周时哉还给徐子一上过课。
“秦姨她就是面冷心热,你们娘俩都自尊心qiáng,谁都不愿先下那一步台阶,你说说这是何必呢?你低个头,主动示个弱,换回来的可是母子亲情,这多划算的一笔买卖,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徐子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时哉:“我为什么要先低头?”
所以事情到现在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周时哉知道徐子一的脾气倔,怕再劝下去他迁怒于自己,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没事便在徐子一耳边唠叨上几句,日子久了,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起码徐子一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先低头了。
徐子一走在几人的最后,他进门时秦耘正看着周时哉扑在她手边撒娇,她脸上的柔和是徐子一没见过的。秦耘余光里看见徐子一慢慢踱步进来,嘴角的笑意僵了些,淮元最先发现不对,怕母子二人再起冲突,忙上前道:“阿姨,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秦耘看了淮元一眼,对徐子一道:“为什么她还是叫我阿姨?”
徐子一没想到秦耘会有此一问,被问得措手不及,徐岚见状,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徐子一的后腰一下:“是啊,为什么元元还叫你妈妈是阿姨?你妈这都睡了几天了?你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淮元不自然地低下头去,徐子一很快回神,他轻轻拉住淮元的手:“元元一直在等你醒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秦耘和徐子一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比之前徐子一和淮元好好聊天还要稀少,见徐子一开窍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阿姨,您放心,老徐和淮元这事包在我身上。”周时哉拍着胸脯,“您现在只要把自己身体养好了,等着抱孙子就行了,其他的事不必操心。”
秦耘看了徐子一和淮元一眼,点了点头,又问了些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闹事的人的处理结果,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这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晚些时候,医生过来检查,秦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秦耘在医院待不惯,在她的qiáng烈要求下,医院只好同意她回家休养。
淮元和徐子一看起来像是和好了,但是徐子一心里总是没底,因为淮元还没亲口答应他们和好的事,所以他总是心事重重。
“你要这么不放心,就直接把婚期给定下来啊。”周时哉见徐子一一天天皱着眉,气不打一处来,“你告诉她婚期,探探她的口风。”
徐子一在感情的事上开窍开得实在是太晚,即便有周时哉这个狗头军师在一边出招,他也觉得一头雾水:“怎么探?我难道不需要跟她商量一下婚期?”徐子一觉得以淮元现在对他的态度,当场拒绝他也不是没可能的。
周时哉气得在屋里直转圈:“你当年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该不是花钱请了人去求的婚吧?”
说起当年的事,徐子一的脸色更不好了。
“当年我没求婚。”
那天正好是大雪,那段时间徐子一心里因为替林殊窈拿到了出国深造的名额而对淮元感到愧疚,又因为淮元不动声色的疏远感到烦躁,两股负能量的纠缠之下,徐子一突发奇想想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