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一刚走没多久,徐岚就打来了电话。
“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去找你了?”
淮元应了一声:“他的手还没彻底康健,那天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他最近都不太按时去检查。”
在徐子一拒绝任何人探视的那些日子,淮元在徐岚的帮助下每晚都会去病房陪他一会儿,那时候他情绪不太稳定,每天都需要注she镇定类药物,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淮元来过。到了后期,他出院康复之后,淮元就不便露面了,只是在徐子一离开之后,与医生的沟通都是她出面,当然,这些事徐子一也都不知道,他认为淮元在那晚之后就真的离开了。
“这小子憋了半年估计也到极限了。”徐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你也别因为他可怜就太快原谅他,多让他吃点苦头,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被亲姑姑与前妻连骨头渣都算计进去了的徐子一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他甚至连表面的温和都疲于伪装,每天在办公室里不停地看报表看计划,看下面汇总上来的各种问题,从早上到公司就开始看,一直看到后半夜,不管谁来劝都不听,他接连熬了好几天,这可急坏了离他最近的周时哉。
这天凑巧轮到周时哉值班,他照例在楼里各层检查,在转到徐子一的屋子时,发现他办公室的灯果然还是亮着的。周时哉想也不想地推开了门,一股刺鼻的香烟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一边掩着鼻子一边推开了他屋里的窗户。
“你这是gān什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吵过闹过甚至大打出手过,但是周时哉从来没对徐子一冷过脸,可是这次不同,周时哉脸黑得像一只锅底,“你不要命了?”
徐子一没说话,依然翻着报表,脸上的表情极淡,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正要放到嘴边就被周时哉一把抢了过去。周时哉把烟扔在地上,一拳就照着徐子一的脸打了过去。
“你这是在害你自己你知道吗?”
徐子一连人带椅子被周时哉打倒在地,他也没发火,只是揉着嘴角,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现在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周时哉恨不能一巴掌把徐子一给抽醒,“你心里难受你就说出来,你这样谁会知道?”
“我不难受。”徐子一看了周时哉一眼,“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周时哉觉得徐子一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起来:“真那么喜欢就把人追回来,我下个月结婚,淮元也去,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把他朝门外拉,“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家去休息一下。”
“她结婚了。”徐子一站在门口像尊雕塑。
周时哉的火气顿时从脚底板蹿了上来:“我看你现在就是闲得胡思乱想,你眼下要关心的不是她是不是结婚了,而是她最近业务上出了问题,你想想应该怎么解决,那张表格,我现在都觉得有问题。”
周时哉的一番话算是点醒了徐子一,他原本失焦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他回头看了眼周时哉:“谢谢你。”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变得忙碌起来时,他是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的。徐子一特意向人力资源部的主任要了当时淮元传上来的文件。
对于淮元和徐子一的事,主任或多或少有所听闻,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原本是想跟徐子一提一下的,可见他和郑子夫走得极近,他怕自己这一举动不落好,gān脆就闭了嘴,谁知今天徐子一居然主动上门来朝他要东西。
“小徐啊,你要找那个表做什么?”主任委婉地问了一下,毕竟这个表涉及个人隐私,主任有些犹豫要不要给。
“一部的HR是我太……是我的朋友,我听说她最近出了点问题,所以我想看看,不知道方便吗?”徐子一险些脱口而出“太太”,最后关头又被他生生给改口了,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
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把表给了他。
徐子一拿到表格之后直接给了吕茂行看。
“这个表格是被人改动过的。”吕茂行一边看着表格的属性一边说,“最后一次修改的时间是上周四的十八点零二分。”
徐子一皱眉,那个时候淮元已经下班了。
“你再帮我看看上周四十八点左右的共享文件夹访客资料。”
吕茂行挑眉:“你觉得这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这种公司级别的事故不是经常有,淮元可以算是先例之一,后续的考核一定不会轻。
“这人也太缺德了吧,是不是弟妹挖过这人家的祖坟啊?”吕茂行一边打开共享文件夹用自己的管理员权限查看访问记录一边骂,骂到一半又突然噤了声,他看着电脑上的IP地址,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