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棋下的很快，起初是没什么话，可忽然兮凤的手停了停，随后抬起头来，直视东上皇。
“你觉得我的脸眼熟吗？”兮凤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东上皇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道，“此话怎讲？”
兮凤哈哈笑了笑，“我曾经回过远古时候，那个时候，我亲眼看着古神降生，我亲眼看着斗姆一簪分银河，我亲眼看着宇宙众星捧月一般的孕育出绝世无双的古神天帝，他那伟岸的光芒万丈，我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不是所有古神都与我相熟，可是所有古神都认识我，都见过我。所以宫天帝和赢上皇才会认出我来，我想你应该知道，赢上皇是女歧，宫天帝便是你的父亲，古神天帝。”
东上皇脸色微微变变，没有说话。
“所有古神都认得我，但你却不认得我，所以你肯定不是古神。”兮凤挥了挥手，随后把黑子按下棋盘。
“然后呢，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兮凤轻轻敲着棋盘，继续道，“尸山是你和吴伧古神发现了，传闻熵族是你从尸山带回来的，不过既然熵族是旧日统治者所创，那么这个传闻大概是假的。不过你的确是到了尸山。”
“四野散人记得吧，四野散人便是我。你面见过四野散人，耍过阴风手段，也就是说尸山阴风的确是在你掌控之中。”
“后来我被困尸山，曾被鎏金符文带出尸山。那时候我便心生疑惑，臻天子掌控尸山，可史书记载，臻天子作为车前大将军，在天庭不敌众人围攻，已经身死。臻天子死在了天帝之战？那到底是谁在掌控尸山，我又是被谁带离尸山？不过，更加令我疑惑的事情发生了，我母亲说，她定居酉山的时候，不小心杀死了臻天子，臻天子死在了酉山。”
“哦？好矛盾，两个臻天子？”东上皇擦擦手掌，下了个白子。
“是很矛盾，我想了许久，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兮凤笑笑。
东上皇没说话，示意兮凤接着说。
“史书所载，不一定便是对的。比如清溪，便没在史书上。”兮凤说出这个名字，神色稍微有些变化。
“清溪？”东上皇有些楞，摇摇头，“这是哪位？”
兮凤神色平复，道：“一位青史不留名的古神罢了。”
东上皇默默点头，但仍有些许疑问。
“所以，臻天子大概是没有死在天庭。或者说众人都以为他死了，但他没死，应该是后来被救活了，而昊天帝感念兄弟之情，臻天子便在天庭里面任了职。”
“捋清思绪，便明白了。臻天子没有死在天庭，他活了过来，后来偶然去到了酉山，发现了遗留的龙伯神人，新生邪念，假借龙伯神人之手将自己打死。”
东上皇敲了敲棋盘，“那为何他要自寻死路，要别人把自己打死呢？这岂不是让人笑话之事？”
“让人打死自己，不过是金蝉脱壳之法罢了。”
“怎么说？”
“因为他的转世身已经偷偷的成为了东上皇啊。”兮凤笑着。
“我当初被困在尸山，鎏金符文是你的手笔。浮云楼中见到你，得到斩神台之后，你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甚至你后来拉拢我与你们一道，都是因为你是臻天子啊。”
“为何。”东上皇神色波澜不惊。
“因为你欠我的。”兮凤笑了。
“你知道你死在酉山，天庭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的母亲。你以为时间足够我母亲离开酉山，去到桃花源，但是你万万没想到天庭来的这么快。后面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因果。”
东上皇摸了摸白子，最终是没有按下棋盘，而是放了回去。
“你走黑，你赢了。”
他缓缓起身，松了松筋骨，“你说的对，的确是我欠你了。”
“昊对我一直都有猜忌，而我在天庭里面也待得不痛快，所以干脆借助你母亲的手将我杀死，脱了身，倒是一身松了。”
东上皇承认了兮凤的猜想，他的确是臻天子了。
兮凤将棋盘收了去，问，“我能理解你。但是你能否为我再解决一个疑问？”
“但说无妨。”东上皇淡淡的道。
“昊作为第一半神，他为何会自卑。”
“我作为四野散人与他交手的时候，便知晓这个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自卑无比。我至今都没明白为何。”兮凤问。
臻天子想了想，道：“这个，其实与古神有关。”
“父亲与一个妖族生下了昊与我，昊先我万年。他是宇宙中第一尊半神，作为血脉融合的产物，他受到了众多古神的关注，而这点关注......却不是正面的......”
“他被众多古神玩弄、戏耍、游乐。他从小心里便埋下了自卑的种子。”
“后来半神多了，众多古神顾忌天帝的面子，便也没有再找昊的麻烦。但是他一直都陷入在自己自卑的心理里面，久而久之，便变得小肚鸡肠、疑神疑鬼、心胸狭隘。”
兮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他明白疑问之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臻天子，身子微动，摆出了起势式，“不知，是否要打一场？”
臻天子笑了笑，“打你个鬼。我跟你的因果，也便是这样了。其实，没有我的话，你怕是混不到现在这个地步，或许在桃花源中醉生梦死，然后在醉生梦死之中毁于天庭的恐怖打击呢。”
兮凤收起起势式，摇摇头，“种下什么因，收到什么果。这些如果之事，谁又知晓呢？我们终究是不知道时间的真正秘密。”
“是啊，谁又知道呢。若是没了你，旧日统治者说不定不会出现，说不定......不......哪有那么多如果......到了我们这个地步，也无法掌控时间......或许如你所说，成道之后便可以掌控时间，随意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了吧。”
臻天子摇摇头，身影逐渐退散，消失不见。
兮凤看着臻天子慢慢消失，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元都，抬出一步，缩地成寸，一步千里，便出现在了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