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璃心里藏着一堆的问号,故而也没细听她那句江恒喜欢她的话,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
“秦老师,你的家人呢?你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你的家人就没报警吗?”
秦澜被她问得一怔,微低下头不敢看她,有些慌乱的解释说。
“我以前常常一个人出去旅行,三五个月没消息也很正常,所以他们不会想太多。”
楚悦一听洛芷璃说话就不吱声了,她知道很多时候洛洛比她看问题要准的多,对人性的拿捏也比她要精。
洛芷璃抿了抿唇瓣,抬眼看向她时多了一抹精明。
“秦老师,我知道你应该有苦衷,但是你不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帮到你。你的故事看似完美,可是漏洞很多。就像你和江老师有了那种关系,既然不想再有牵扯,为什么不吃药?”
停顿片刻,看她脸色苍白如雪,她又残忍的把话说完。
“如果江老师对你真的很残忍,他完全可以不负责任的随你打掉腹中孩子,又怎么会去阻止你?你们两个应该是门当户对,江老师是学经济出身的,绝不会想着用钱去打发一个和他家世相当的名门千金。”
秦澜被她说得坐立难安,羞愧的无地自容,却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洛芷璃一看她的状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勾唇一笑说。
“所以,结果就是你撒谎。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可能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吧!现在想说说真实的情况了吗?”
楚悦真想给她点个赞,这个妹子头脑那是真没得说,不当福尔摩斯可惜了。
秦澜泪如雨下的哭出声来,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晚确实两个人酒后乱性,发生了关系,那一晚之后江恒懊恼万分,几次叮嘱她吃紧急避孕药。
可她自从那一次意外之后,原本死了的心又蠢蠢欲动,所以嘴里答应着会吃,结果根本没买。
一个月之后,她得偿所愿,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他,没想到,江恒铁了心要和她断绝关系,还说是她有意算计他,拉着她去医院要把孩子做掉。
当时她又惊又怕,只能求助家里,结果这件事情就弄得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了。
江司令一听说她怀孕了,便着手给他们准备婚礼,并且严令江恒必须每天回军区大院陪伴妻子。
这一次无心之失,让她和江恒之间原就紧张的关系到了彻底决裂的地步,因为每天江司令都派人看着他,今天要不是借着产检的机会,江恒都不可能偷偷过来看望洛芷璃。
尽管有她相陪,可江司令仍不放心,又派了几个警卫员跟着,就怕他中途出什么乱子,或者逼她打掉腹中的孩子。
她和江恒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从他的眼里,她看不到一丝怜惜,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可当她看到江恒看洛芷璃的眼光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把这唯一的赌注压在了她的身上,希望他喜欢的人劝解他,能让他听进去几分。
洛芷璃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江老师喜欢她的话是她今天听到的第二次了,她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
另外,她是江老师的学生,这么堂而皇之的去和老师谈他的感情问题是不是太唐突了?
正左右犯难的时候,她忽然眼前一亮,大忠犬和他关系不好,不可能寄予希望,可她还有老哥啊!
这几天她和老哥没少谈分别后的事,所以已经知道江恒和他的关系了,两人虽然不像他和宁帝轩那么瓷,可也算融洽。
老哥又是律师,说服人这事舍他其谁?想到此她急忙安抚着哭成泪人的秦澜说。
“你先别哭,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你。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他现在很忙,可能得等几天时间。你和江老师的关系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就算要消除误会也得一点一点来。”
老哥现在天天忙着她的诉讼案,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管其它的事,她自然也有自私的一面,没无私到为了一个不太熟的人牺牲自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都被蚊子咬了,哪儿还有心思给别人挠痒痒。
秦澜抹了一把眼泪,哭得通红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向她说。
“你是说真的吗?小洛,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也怕你会看不起我,才说谎的。”
洛芷璃拍了拍她素白的手,不甚在意的说。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说清楚,只会让事态越来越恶化,到时你和江老师恐怕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秦澜苍白着雪颜勾出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来,鼻子塞塞的说。
“其实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别无他求了,我只想要我腹中的孩子。江恒那么讨厌我,又怎么会怜惜我的孩子?可是因为有江司令压着,他又不得不屈从的和我结婚,我最怕他把对我的厌恶发泄在孩子身上。”
洛芷璃又抽出张手帕纸递给她,若有所思的说。
“江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阳光开朗,不是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的人。秦老师,我觉得你一开始就错了,爱一个人是可以,可是不能把自己丢了,那样没有自我的卑微怎么能换来别人的尊重呢?”
楚悦打趣的说:“呦,我们洛洛还成哲人了啊?怎么,这又是你的有感而发?”
洛芷璃笑着捶了她一下,娇嗔的说。
“就你话多!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相爱真的是缘分,碰到那个对的人可以勇敢一点,但是真的不要盲目的把感情投注到不该投注的人身上。很多东西,不是你说喜欢就能拥有的,人也一样。”
秦澜失魂落魄的呢喃着她的话,最后苦笑出声说。
“我就是那个盲目的人,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了,就能接近他,可后来我发现,因为我不是那个人,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甚至被他嘲笑低贱。”
仰天叹了口气,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说。
“只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现在所有事情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又舍不下腹中的孩子,两大家族的联姻又势在必行,我该怎么办?难道一生都要毁在这次任性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