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轩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扬起,攥紧了她的手柔声说。
“没事,小伤,别担心。”
一刀斩尽了所有亲情,他在解脱的同时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洛芷璃嗔怒的掐了他脸颊一下,嘟着嘴说。
“只任性这一次,从今以后不准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连本钱都不好好留着,看以后拿什么翻盘。”
当时她矛盾极了,看到血的那一刻她就想冲过去帮他止血,可她不能,只能极力忍着心疼,默默的支持他的决定。
宁帝轩满眼幸福的轻点头,从病床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的站了起来。
“我们家小老虎最懂我,今天要不是你镇在那里,估计就要天下大乱了,他们会趁机要我的命。”
他的话半真半假,如果他的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安家的三只狼绝对会任他的血流光。
可如果只有小老虎在身旁,那几个人也不会有所顾忌,甚至连她都会一起被灭口。
他当时虽然很虚弱,可她的每句话他都听得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洛芷璃看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急忙撑直身体扶住他,责怪的说。
“乱动什么?你现在还是病人,怎么能下床?”
宁帝轩半边身子都压在她清瘦的肩膀上,慢悠悠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我不喜欢躺在病床上!你论文答辩之前我们夫妻休假,帝集团的事情交给底下那帮猴崽子去,你只负责照顾我和改论文。”
失血过多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头重脚轻,身体疲乏无力,走路都成问题,而这段时间正是敏感时期,GF公司为了与宁氏对抗,派出了两波杀手分别刺杀他和外公,请的还是排名第一的杀手集团。
放在平时,他根本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可现在不行了,处理宁氏银行问题的时候,他一点没有避忌的把小老虎带在身边,早被有心人给看在眼里了,这时候由着性子胡来,就是将她置于险境。
她的安全,除了自己,他谁都不放心,即便是DK。
洛芷璃承受他半身的重量走得气喘不已,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暂时没接话,直到扶着他进了卧室,关上门才问。
“GF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还是你怀疑安家人会趁机对你不利?”
以他唯我独尊的性格,这样的伤情他断不会如此安排,除非有更棘手的事情。
宁帝轩躺在床上紧抓着她的手,清冷的凤眸微微有些闪躲,避重就轻的说。
“我就是想让你照顾我而已,有你陪着我,我很幸福。”
他实在不想让她担心,跟在他身边,随时都要承受枪林弹雨的洗礼,以前是怕她惧了,要远离他,现在是怕影响她的情绪。
洛芷璃秀气的眉挑了挑,斜倚在床头处似笑非笑的说。
“照顾在哪里都可以,更何况好像是你照顾我的时候比较多。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无论情况多糟,我都会陪着你,让你一直幸福下去,小老虎一言,什么马都追不上。”
她知道他还瞒着自己很多事,也明白,一时半刻想要改变他的观念很难,所以她没打算逼他,时间和经历会让他慢慢相信她的。
宁帝轩满眼笑意的把她拉到床上,单手抚着她的长发软语温声的说。
“别胡思乱想,我很信任你,从一开始接触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无端担心!我会给你时间慢慢融入我的生活,乖,听话。”
这些东西她迟早都会接触到,但是绝不能一开始就强迫她面对,那样她的压力就太大了,可他只想她每天单纯的快乐着。
洛芷璃嘴角勾起个暖人心魄的弧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的说。
“我没胡思乱想,也没说你不信任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小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嘛,坚强的女汉子岂非尔等能够轻易看穿的?”
她想说雁雀安知鸿鹄之志的,不过胆子没那那么肥,怕被他狼啃。
宁帝轩弹了她脑门一下,没再说话,只是眼睛微微有些发涩,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有一天能挨近他心灵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东西,而且他的心思她都懂,他太感动这种心有灵犀。
洛芷璃为了能让他更好的休养身体,论文也先压下了,把他哄睡之后便到厨房去给他煲补气养血的汤。
陈妈如只老母鸡一样再次把她给轰了出来,让她口述了食材和煲汤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把她推回到楼上,还特意叮嘱她要照顾好宁帝轩。
她摇头失笑,也只能上楼,好像从他们正式成为夫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过上了豪门少妇的生活,每天除了吃喝,什么活都不用干。
宁帝轩一觉睡到了下午,要不是洛芷璃叫他起来吃饭,恐怕他还能继续睡。
起来后他发现身体虚乏的要命,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大碗汤饮,才精神了些。
“几点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洛芷璃怕阳光太刺眼他睡不好,将窗帘挡上了,里外两层彻底将阳光阻隔在外面,室内一片昏暗,所以他分不清是什么时间。
“下午四点多,我中午吃过饭了,倒是你,一觉睡得那么久。”
这一觉他睡了足有五个小时,要不是他的呼吸声很平稳,也没有发烧,她都得担心死。
宁帝轩舔了舔薄唇,性感一笑,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两下说。
“怕我死了?放心,你老公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容易挂!今晚可能不太平,你一会儿也先睡一觉,先补些精力。”
审判者杀手集团的消息极为灵通,加上小老虎今天提前导正媒体舆论风向,只怕他们已经顺藤摸瓜找到安天佑了,得知他身体虚弱,一定会选择尽快动手,今晚的时机最好。
洛芷璃淡定的抽出手给他盛饭,又拨了几样菜到碗里,随意一笑说。
“哪天也没太平过,不在乎再多一天,你先吃饭,饿着肚子怎么和别人战斗?”
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她便时刻都很有安全感,这种从心底发出的信任她也不知道怎么产生的。
宁帝轩吞进一口饭菜,并不意外她的镇定,也没再多加安抚,只是满眼笑意的一口一口吃下她喂进嘴里的食物。
子夜两点钟,躺在床上的宁帝轩忽然睁开眼睛,伸手一圈身旁的女人,利落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