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有一天,当我老了,老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有我的名字来记住那些英雄,他们不是无名之辈。
婚礼时,一队的前辈里只有何炅和王鸥来了。何炅拿着鲜花,笑得温柔,递给齐思钧的时候说了句话:“我是替他来的,小齐,祝你永远幸福。”
穿着漂亮西装的新郎官齐思钧一愣,说了声“谢谢”,转而在女孩看不见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我怎么敢忘记。
齐岱泽怎么敢忘记。
第36章静候初夏
Summary:而如今我们仍需蛰伏,在初夏的慈善晚宴上惊艳登场。
01
原定于一周后的慈善晚宴,突然被推迟到了初夏时节。
这件事情让逃出赤链蛇的三人都很诧异。唐先生也没有公布晚宴改办的具体日子,只是叮嘱邵明明,不仅不能被郭文韬和蒲熠星发现他与自己私自通讯,更不能让任何一个公安机构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B市。邵明明疑惑于唐先生语气中少见的焦虑,试图在唐先生那里套到更多的信息。但对方反而问他知不知道眼镜王蛇的行踪。
邵明明一怔,才想起最近「9」也不怎么提起老王的消息。郭文韬托着腮,半晌才说,看来有人有麻烦了?蒲熠星啃着刚出锅的蒸玉米,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银行账号。
“我们现在怎么在做经侦警察的活儿?”他把脚架在椅子上,抓了抓很久没剪、已经略长的头发,看上去很好地融入了如今糟糕的环境,“而且名单也太宽泛了,这些人手下几百条线,好难查啊。”
红宁坊不是个慈善机构,而是一个腐烂的聚集地,是一群人的微笑面具。可是对于大众来说,他们不过是把钱放了进来,其他的一概不知道,那么怎样才能把坏人一网打尽?红骷髅,红骨……到底哪里才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或者说,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唐先生?和他一样的黑心企业家?暗cháo汹涌的资金流?不正常的社会现象?还是不正确的社会信仰?或者说,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一个突破点,提纲挈领,扭转局势?
蒲熠星用白皙的手指剥着玉米粒,平平淡淡地说着并不平淡的话语:“那没办法啊,那还是得搞啊。要是一天查不完,第二天起来接着查呗,我怎么能让这些败类东西看的日出比我多啊?”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头发有些走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总之还是忍耐一下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当我们掌握的信息足够多,才能一击必杀。”邵明明听了他的话,又伏倒在成堆的资料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蒲熠星把还在冒热气的玉米掰了一半,什么话没说,递给郭文韬。
“忍耐”二字从郭文韬嘴里说出来,让蒲熠星觉得心里发酸。他想起最初认识的郭文韬,站在火车站里却不会被淹没于人海的清冽气质,去往竹叶青不辞而别的决绝,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回来。这个人好像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笑起来温柔腼腆,难过时眉心浅皱,吃醋时小心翼翼,就连行动时也敏捷轻盈。
郭文韬怕找不到蒲熠星,蒲熠星又何尝不怕抓不住郭文韬?他就是雪啊。可你让雪保持五年不化,蛰伏隐忍,把他藏在心里的棱角都磨平了。忍,忍,忍,他忍了五年,未来还要忍,而且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才到尽头,这怎么不让人心痛?
那时他们还躲在H市靠山的小旅馆里,每天坐在接触不良的灯泡下研究资料,过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生活。邵明明很快就吃不惯番薯玉米这些粗粮了,就着水也要bī自己下咽,可郭文韬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个细节让蒲熠星再次明白,当年竹叶青吃的苦,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不过郭文韬苦中作乐,趁着回B市之前亲自给蒲熠星理发。邵明明作为二队时尚总监,兴致高昂地倾情指导。可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想来是没有潘宥诚和唐九洲在身边,自己一个人的笑声太单薄了,听起来很可怜。
蒲熠星觉得,邵明明可能想唐九洲了。起初他恨他,恨他抢走他的世界,剥夺他的未来。后来他可怜他,他活得比自己要更累。而现在,邵明明在担心他。他担心唐九洲的处境,也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会怎么看自己?——一个恶人,一个帮自己父亲的恶人。
蒲熠星在这段时间也会想起唐九洲,不幸的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他拉着郭文韬,从头到尾把他们的计划算了很多遍,都觉得不应该有问题。他当然不知道唐九洲中毒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毒性对他的危害能到怎样绝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