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蒲熠星说的,唐九洲是年纪小了点,可又不是思想还不成熟,这么叛逆还真是出乎齐思钧的意料。虽然弟弟一脸无辜说着“我以为是家宴啊”,但从小到大,他必定参加过无数这样的场合,绝对不可能连这点礼数都记不住。
“你真的不告诉我啊?”齐思钧搬了个椅子,坐在唐九洲旁边看他打游戏。“就是吵架啊,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唐九洲明显感受到了这边的压力,手速不如平时快,操作屡屡出错,“我就是心直口快,说错话让长辈生气,行了吧。”齐思钧看着他,唇角轻轻一勾,眉眼的弧度就弯了下来。他的声音太温柔,像被阳光接触到的第一缕松松的雪,让一直憋着不痛快的唐九洲有点想哭。
“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去找峻纬了啊。”齐思钧知道唐九洲是有些畏惧周峻纬的,不善撒谎的他在心理学家面前根本没有逃避的余地。
唐九洲果然停下了动作。
齐思钧自然也注意到了,身子往前挪了点,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唐九洲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机,眼看着那双不存在的兔耳朵都实体化垂下来了,说道:“真没啥……就、他们不让我待在二队了。”
齐思钧愣住了,——这显然不是他猜想到的任何一种答案。他的喉结动了动,一时间没接话,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膝盖。
“我觉得还是要把峻纬叫过来……别害怕,只是他在这里,我们才能帮到你更多。”
“小齐哥……”
“别坐地上。”见唐九洲又想往地上坐,齐思钧就知道,每次有好好的沙发椅子不坐他非要坐地上,就是代表他是真的难受了。
他知道的。
FIN
本文南北ONLY,别在我这吃其他CP假糖。
第7章渡冥河
Summary:蒲熠星给郭文韬讲了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故事。
01
“我送你们回去吧。”
夜风微凉,周峻纬拢拢大衣,不紧不慢地摊开手心,试图接过齐思钧的车钥匙。齐思钧却摇摇头:“不用,我来就行。这么晚把女孩子自己留在家,她该担惊受怕了。”周峻纬把双手插回口袋里,笑笑,没说话。齐思钧舒了口气,目光落在靠车窗玻璃熟睡的唐九洲脸上。他已经很累了,微微张着嘴睡,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
齐思钧给周峻纬打电话的时候,后者还在家看电视。他只轻轻说了句,“峻纬,九洲这边可能出了点事”,对面咬苹果的清脆响声就戛然而止。然后周峻纬什么也没问,挂了电话,捞起大衣就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入眼处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唐九洲,和旁边看上去很无奈的齐思钧。
“地板上多凉啊……”
周峻纬故作轻松地迈步进来,开口打破寂静。而齐思钧随即投来的眼神,比起无奈,更像是无助。周峻纬先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担心,然后随手拉了张转椅,坐在唐九洲对面。小朋友在心理学家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心理防线逐渐崩塌,原本还能抽抽搭搭说两句,后来已经说不清完整的句子了。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表述中,周峻纬安静地捕捉着他需要的信息。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叛逆期的故事,周峻纬无奈心想,如今听上去却有些不好解决。
众所周知,唐家是生化世家,世世代代在这方面颇有建树。按唐教授如今的想法,唐家人生下来就是要当诺奖候补、学界之光的。唐九洲在痕检及相关方面的表现确实展现出了家族天赋,他对各种痕迹都非常敏感,越凌乱的东西在他那里越有价值。特别是和数字、形状相关的。时候都令人怀疑,基本几何图形是否已经牢牢刻在他的每个细胞上。
但是,唐九洲的天赋并不等同于他的兴趣。
大学前三年的专业,已经是家族对他最大的放纵。第四年,唐九洲偷偷摸摸地报了信息科,可最后竟然莫名其妙进了痕检科。虽然刚开始不太情愿,但好歹在二队过得开开心心,他心大,就没在意。小孩心思单纯,上头一句“分配问题”就相信了,从没想过自己的家族到底是不是能在公安内部手眼通天,随意调配自己的人生。
并无天赋的儿子做了商人,天赋异禀的孙子选择了IT,唐教授的退休则成为了一切的导火索,成功点燃了他多年来累积的忧虑。他希望唐九洲能回到实验室去继续进修生化知识,不,这该说是命令。他不允许唐九洲在他规划好的人生道路上偏离太远。在唐教授眼里,二队对唐九洲来说是个特殊的游乐场,终究不是一个“生物化学家”的归宿。那些一个个自称朋友的年轻人,他们只能是唐九洲生命里的匆匆过客,终究不是陪他登上学术之巅的同行。可显然唐九洲从不这么认为。齐思钧和周峻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