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心让我那么累吗?”唐净稍稍侧过头,乌溜溜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阿真。
阿真:……这谁遭得住。
“那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阿真的手,一点点地往上,最后飞快地握住了唐净的手,握紧,不放。
“只要你不让我伤心的话。”唐净回握住他的手。
阿真就笑了起来,这一笑,仿若chūn水映梨花,明媚动人。
“净净,我想娶你。”他眼圈微微泛红,胸腔里胀满了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涨得他很想要做点什么,来确认这份温暖会一直存在。
“我不是已经是你的王妃了吗?”唐净眨了眨眼睛。
阿真摇了摇头,“净净,萧烨没有给你的,我来给,我想和你拜天地,想和你共白首,你愿意吗?”
唐净愣住了,这一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了心脏被轻轻扣动的声音。
她有些恍惚,嫁入靖王府的那一天,一群人给她上妆,梳头,穿衣。
十多年来,她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那么好看,大红色的喜袍,朱钗凤冠,环佩叮当,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一种未来的自己会很幸福的错觉。
喜娘给她盖上红盖头,扶着她上花轿,本来,唐净应该是被兄弟背上轿子的,可是魏国公府里,没有人愿意背她,哪怕她就要嫁入靖王府,都没有人愿意。
唐净也并不在乎,她只是怀着雀跃的心情,上了花轿,她想,她会对靖王好一点,那靖王应该也会对她好一点,花轿摇啊摇,行人在窃窃私语。
“唉哟,就是她啊,啧,可真好命,能嫁给靖王。”
“别羡慕她了,京城谁不知道,靖王和白小姐之间的关系?”
唐净握着苹果的手就紧了紧,白小姐?
原本雀跃的心情,慢慢冷却了下来,轿子落在了王府大门口,她听到人群里的惊呼声,大家都在赞叹靖王的丰神俊朗,纷乱中,她能听见有一道脚步声朝着自己来了,她甚至能透过盖头底下的流苏,看到那双红色绣着吉祥纹的皂靴。
然后
她听到了那人匆匆离去的脚步。
“靖王爷,快去救救我们家白小姐吧!”
“我们小姐被人掳走了,只有您能救她了!”
唐净站在轿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那道匆忙离去的脚步声,没有再回来,周遭的声音变得嘈杂喧嚣,各种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不知道是什么人,抱了只公jī来,说是用公jī替代靖王和靖王妃拜堂。
再之后,唐净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从花轿到靖王府喜堂之间的路,好远啊,远到足以让她满怀憧憬的心脏,一点点的冷却,最终封冻。
唐净一直以为,之间并不在意这种事,毕竟对方不喜欢自己,那她也不喜欢对方,无所谓的。
但直到现在,直到这个人对她说,靖王没有给她的,他都会给她。
要到现在她才明白,怎么可能会无所谓。
那时的憧憬,黑暗中有可能抓住光的机会,就那么轻飘飘的被人碾碎,被人践踏。
啊,她原来,并不是那么qiáng大,她并不明白,当时那种心脏一点点揪紧,冷却,封冻,这种感觉叫做失望。
“净净,你愿意吗?”阿真又问了一声。
唐净稍稍抬起头,她仔仔细细看着阿真的脸,然后她点了下头,“愿意啊。”
她本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希望,但如果这个人是阿真的话,她想,也不是不能再试着去相信一次的。
阿真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听话的换上朝服,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朝着前殿去了。
唐净百无聊赖的朝窗外看了一眼,阳光晃眼,微风正好,桂花正好被熬成桂花糖。
新皇的登基大典之后,文武百官叩拜恭贺新皇登基,随后,底下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为首的丞相出列,奏请皇上充盈后宫,早日诞下子嗣。
文武百官,谁没有点小心思,新皇刚刚登基,后宫只有一个嫡妻,妃位全都空悬,早到早得,谁不想要个好点的位置。
只是叫她们失望的是,新皇拒绝了,他引经据典,明里暗里的,把那些起哄要他纳妃的人全都收拾了一遍,最后,他直接勒令礼部官员选一个吉日,他要以皇后之位,迎娶靖王妃入宫。
新皇的第一道圣旨,直接让礼部懵bī了。
什么叫以皇后之位迎娶靖王妃入宫,靖王妃不是早和新皇成亲了吗?怎么又要来一次?就在礼部尚书想和新皇掰扯一下,这不合规矩时,之前在前殿,态度qiáng势的要给新皇纳妃的那几个官员,纷纷因为各种原因被下了天牢,之后被抄了家撸了官。
礼部尚书:……好的皇上,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