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十二宫的那些所谓的神使,用心是多么的险恶。
但投生在小世界,被恶意加身,被拳打脚踢的糖糖,却对这险恶的用意一无所知。
郊外的草棚里,住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她浑身总是脏兮兮的,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她窝在草堆上,láng狈的像个野狗。
星河里,天道十二宫的神使们,很满意她识海中的滔天血气,但还差一点点,她的心中,还存了一点光,就是这一点光,让她就算忘记了自己与瑶光的最初,却还是没有去怨恨总是踩着她上位的瑶光。
但快了,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也会散去,她的意识会彻底消散,到时候她的能量体,就可以被打造成最适合的容器,容纳会造成宇宙坍塌的那些能量,那种bào躁的能量,被他们称之为恶之法则,而瑶光经历这么多世界,她不会经历一丝一毫的挫折,她看到的只有鲜花与掌声,极致的光,则会慢慢地衍生出生命的本源之力,他们称之为善之法则。
原本应该是对立的良种存在,却因为一体双魂的羁绊,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要这两样东西被他们掌控在手中,这片宇宙就不会消亡,他们就是真正的永生,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是真正的造物神。
只差一点点了。
窝在草堆上的小乞丐,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她眼睛又大又黑,半点杂色也无,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总会叫人心里发毛。
她坐了起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防备状态,因为她看见了草棚外面,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看起来还带了点稚气的少年,虽然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却半点没有掩去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贵气。
少年看到小姑娘后,眼底分明有喜悦之色一闪而过,但他克制住了,他知道,现在的小姑娘还不认识他。
“外面要下雨了,我可以进来躲雨吗?”少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白面馒头递过去,“这个当做躲雨的谢礼。”
小姑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的瞳眸很黑,眼神像是野láng一样,充满了对人的不信任和警惕,从她还没有开始记事,加注在她身上的,就只有恶意和棍棒,她其实不懂很多东西,但她挺聪明,没有人教她,那她就从别人那里去学,所以别人给与她的全是恶意,她回以这世界的,也尽是恶意。
“你看,雨快下起来了。”少年尝试着往里迈了一只脚,小姑娘顿时就弓起了身子,目光凶狠地看着他,嗓子里发出了警告地声音。
她不会说话,因为没有人教过她。
“我没有恶意的。”他声音温柔,笑容里满是阳光的气息,半点yīn霾不见。
许是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危险,这个少年温柔的像是路边的一株草,对她构不成威胁,小姑娘蹲在地上,虽然身体依旧紧绷着,却没有扑上来把人撕打一通赶跑。
察觉到了她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少年弯腰走了进来,他身后,是突兀而知的午后bào雨。
草棚其实也不那么严实,但比露天席地总要好一些的。
少年坐在一边,将手里的馒头递了过去,“吃吧。”
小姑娘接过馒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馒头很软,很gān净,没有奇怪的味道,她吃着吃着,用眼尾悄悄扫了少年一眼,看到他唇边那一抹笑意之后,她挪了挪身体,侧过身去,不让他看着自己。
少年就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团成一小团,手里抱着馒头,像是进食的小松鼠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很奇怪,他找到她,本意是想带她回去,让她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一切。
可是这会儿,他却鬼使神差地改了主意。
一定是因为,这样的长公主带回去,也肯定比不过那位鸠占鹊巢的假公主,得教会她一些东西,才能带回去,他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外面的雨并没有下多久,夏日午后的bào雨,本就来得快去的也快。
少年在少女的嘶吼声中,走出草棚,他有些无奈,也有些心酸,若非一直遭遇恶意,怎么会如此警惕,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才会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本能地抗拒外人。
他没有久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需要慢慢来,时间还长,他有足够多的耐心。
才下过雨,郊外的草木都才被雨水洗过,在云缝里透出来的阳光照she下,折she出璀璨的光。
离草棚不远处生了一丛绣球,这会儿正是绣球花开的季节,粉白的绣球还不曾转蓝,瞧着一团团一簇簇的,相当热闹。
自那之后,少年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来刷存在感,他每次来都不空手,有时候带一包点心,有时候带一样有趣的玩物,有时候也会折一枝开得正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