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你们愿意等我。”
从秦家出来,盛小姐从倒车镜里观察着吕云切。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
“秦小姐都答应一起去香山了,你怎么还是一副苦相?”
“嘉玥是不是病了?怎么感觉脸色不好。”
“你要是担心,就去问啊。见了面,也不说话。白白làng费了一个好机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嘉玥的心。她家里简单,她活得很单纯。而我,你知道的,乱七八糟。”
盛婷婷很妩媚的笑了笑,转身抱住吕云切的胳膊:“那你乖乖跟了本小姐吧。本小姐不嫌你乱七八糟。”
云切没好脾气的皱起了眉毛,挣脱开来:“你注意点。以后你也是要嫁人的。”
盛小姐凑到云切的耳边,悄声说:“我想嫁给你。”
只是云切冷冰冰的来了一句:“胡闹。”
其实盛婷婷在一班名媛当中算是友善的了。这么一班女子,从小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长大了,觉得男人也如此。长得好些,会说几句漂亮话,被她们看上了。巧取豪夺,很快就厌烦,然后又是下一个目标。就像公子哥竞争jiāo际花一样,名媛们也竞争着男人。吕云切,最是反感自己是这班名媛们疯抢的对象。
香山之行,嘉玥是咬着牙去的。或者还是没办法战胜自己想要见一见他。只是那天他却没有去。盛小姐告诉她:云切病了。并把吕公馆的地址写给了她。
找到吕公馆并不难。嘉玥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也没敢摁响门铃。叹口气想走,转头竟看见他开车从外面回来。他的车上栽了别人。一个穿着时髦,涂了妖艳红唇的美丽女子。车子从她身边驶过,一颗小小的泪珠也随着掉下来。
六月,又下起了雨。北平夏天的雨从来都是说来就来的。嘉玥擦gān泪,撑起准备好的伞。突然身上好冷,好疼。像是挨了一通bào打。比起身体的疼,更多的是耻rǔ。
吕切云没有病,病倒的是秦嘉玥。她本来打小身体就弱,每到换季,肯定要得一场感冒。今年她一直好好的,还曾暗暗高兴过。原来都积攒到一起了。郎中开了中药,不管用。被驾到协和医院输了两天液,烧才退下来。嘉玥半躺在病chuáng上,这场病竟让她都没力气想他了。
病房的门静悄悄的打开了。嘉玥扭头去看,他捧了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远远站在门口。到底还是他先踏出了一步。笑盈盈的递上花束:“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嘉玥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微微笑着,点点头。
他站了一会。竟然拉起她的手,顺势坐了下来。任她如何想要抽开来,都被他紧紧握着。
“那天我看见你了。你穿了一件青绿色的旗袍。对不对?你打了一把黑色的帆布伞。对不对?你哭了,对不对?”
“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面对着他的bī问,嘉玥眼里只有恐慌。
他有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捧在唇前,吻了吻:“慢慢给我答案。”
思绵绵而增慕
唐夫人搬了新家,客厅里被布置得到处都明晃晃的,晃得嘉玥脑袋都晕了。早些年跟着唐夫人学了好多年钢琴。因为身体实在吃不消便弃了钢琴转学的国画。没想到几天前,唐夫人打来电话,要她来临时帮个忙。原来,要在唐夫人演奏会串场的同学,得了重感冒实在来不了。其他几个学生都各自忙着自己的演奏会。做为老师的也不好麻烦。只好请嘉玥来解燃眉之急。还好,唐夫人要求的曲子都是嘉玥很熟悉的。便一口答应了。
嘉玥把琴谱摆好,试弹了一段前奏。这台钢琴是唐夫人的宝贝,弹出的几个音符都极纯厚。嘉玥慢慢进入了情绪。悠扬的钢琴引领听众们平稳气息,舒缓神经。在观众们都进入状态了,正好接上唐夫人热情洋溢的演奏。反响自然热烈的很。大家沉浸在làng漫的音调里。
嘉玥把舞台留给唐夫人,在花园里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坐下来。隐隐约约的钢琴声配上花园里鸟儿的声音特别能治愈心里有伤的人。只是天气闷热闷热的。不一会嘉玥就开始出汗了。客厅里有冷气,倒是凉快。只是一会儿演奏会结束,一定会被寒暄的声音震破耳朵的。倒不如在花园里待着。
嘉玥用手帕擦着汗,翻看一本从唐夫人书房里找到的齐先生的拓本。忽的感觉有一阵阵的风从背后chuī来,特别的慡快。嘉玥很惬意的享受着温柔的风。直到整个画册都看完了,猛的抬头,才看见他拿了把扇子站在旁边。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
“吕先生!”
“病刚好,就来晒太阳了吗?不怕中暑吗?”他的声音从来都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