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一件事情,景帝便向乔冰夏说了自己的想法,只把她吓得大吃一惊:“我说陛下,皇帝,大爷,您别害我行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这辈子都被困在这四方之城里?根本没有机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啦。”
乔冰夏顿时觉得这个老头怕是疯了,她和他根本没有一点点一丝丝关系,为什么这种事情要盯上她呀!
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都知道一旦坐上了那位置,就等于把自己卖给了大皇朝的百万民众。
她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可以潇洒走一回的自由自在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是女人,是一个在这种封建社会根本没有一点点地位的女人!
一辈子只配在男人的身后,别说当皇帝,就是做个自由自在肆意飞扬都不可能!
如今倒好,这个老头疯了,居然会想出如此的天方夜谭。
“大哥,爷爷,祖宗,您就饶了小人吧,你被困在这里也就罢了,没必要再搭上我的青春吧?”
看见景帝一脸的不高兴,乔冰夏只能费劲的讨好着。
也亏得这里没有外人,甚至连李致远都已经回避着。
要是让人听见,怕是要翻天覆地的,非要吓出一身病。
眼前这位是堂堂一国之君,是整个大皇朝最大的boss,她居然一会儿大哥,一会儿爷爷,甚至还称为祖宗。
这胆子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景帝根本没有一丝丝生气,甚至还一脸的洋洋得意:“这皇帝有什么不好的,你说说看?”
乔冰夏努力地睁着眼睛,一脸的烦躁:“当然不好了,你自己说说看,这些年你被朝廷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看看,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虚弱不堪,要知道你这年纪,在那里还是身强力壮,公司骨干,正是挑大梁的时候,可你自己看看,就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你觉得我到底是脑袋上长包了,还是觉得我其实就是一个傻子,任由你忽悠,然后挖坑跳!”
乔冰夏已经没有心情再和景帝说下去了。
她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当这个。
一直以来,乔冰夏都秉承着当一条只知道混吃混喝的咸鱼,根本没有打算过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或者名垂青史的女英雄。
她就是只想好好活着,顺便谈谈恋爱,找到一个心仪的男人,做个神仙眷侣。
可景帝居然敢开这样的玩笑,这不是要出人命的吗?
而景帝却根本没有一点点意外乔冰夏的反应,而是非常淡定地捂着耳朵,等乔冰夏咆哮完了,才放下手非常平静的说道:“你吼完了没有,如果没有,我捂着你继续!”
乔冰夏狠狠地盯着他,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杀人,似乎景帝此刻早就已经万箭穿心,一命呜呼了。
哪里好能够像现在这样,可以笑盈盈地感受着女人的怒意。
乔冰夏还是忍不住继续吼道,哪怕明明知道锦弟是故意刺激他,还是觉得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你想过没有,我一个女人在前世,想当部门经理都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会有很多人不服气,尤其是像你这样刚愎自用的男人,更是不会同意被我所统辖,如今在这里,在这个朝代,在这个封建封建社会中男人当道的时代,你难道不觉得把我瞪死铺上那个位子会有多艰难?有多少人会不同意吗?这其中的困难想比你比我更清楚吧!”
现在理智占上风,乔冰夏也不和他咆哮,而是讲着道理,因为她很清楚,景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应该是早就有此谋略,只不过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入了他的眼缘,虽说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可景帝只是一个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男人。
如果说能力,他根本不可能比自己更清楚吧,一切不过是觉得都来自那个地方,其思维方式和处事能力和这些人有诸多的不同,或许会带来新颖的管理方式,可这些能够作为一国储君的基本条件吗?
所以说乔冰夏很清楚,自己真的没办法能够做那个霸气侧漏,冷心冷血的女霸主。
面对乔冰夏的询问,景帝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你说的这些,我之前已经想过,是这个朝代里面,女人的确根本不可能能够出面工作,更不要说推你当上皇帝,这其中的难处其实比谁都清楚,想当年我登上这个皇帝时,那真的是血流成河,白骨皑皑,可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来分析一下,我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以及你的优势好不好?”
乔冰夏的冷静速度令景帝不禁感到非常意外,再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过来接替他的最佳人选。
虽然说其实之前并不信命,可随着这一次意外的穿越,他发现很多东西根本不可能用科学二字来解决的。
现在他忽然觉得冥冥之中或许上天就是在安排一切,主宰着一切,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毫无主见的无奈人了,只能顺从的跟着他们的牵引做一个牵线木偶。
毕竟在他将近这五十年的穿越时光中并没有找到第二个你和他一起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不,应该说连重生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一个人氏。
如今在他垂暮之时,上天却派出了这个女人来,又何尝不是在暗示着让她来接替这一切呢?
也正是秉着这份理念,才支撑着他必须排除万难,把这个女人推上了那个位置。
其实不用女人说,景帝也早就考虑过这方方面面的困难,也很清楚,想把这个女人推上去,比想象中要难的多,其实按照正常的理念,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推上去,就可以安享晚年。
可如今上天却给了这样一个难题,又何尝不是在考验着他的毅力和能力呢?
让一个女人登上皇位,他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之前都不说,如今想让她甘情愿都这样艰难,之前还非常辛苦的搞定了她的男人,这个皇帝的位置就真的这样没魅力,用得着像他这样供手相让,都没有人愿意接?
这是怎样一份辛酸史?
可如今他已经开始做了,便没有回头的机会。
“你越看见我那两个儿子,为了这个位置,斗得是如火如荼,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都无法湮灭对对方的恨意,可你也看过很多这类的小说,也应该很清楚,其实他们只是两个贪婪和欲望非常强烈的兄弟,如果没有这个位置,或许他们会像大多数家族的兄弟一样兄友弟恭,相互尊敬,所以我就是要把这个位置从他们心中彻底排开,让他们能够做到平静对待这件事情,而不是一味地贪婪。”
乔冰夏一双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烦躁:“那是你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把两个儿子养成了那贪婪的性格,这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我来负担?”
景帝作为一代霸主,居然把儿子养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让他来买单?
乔冰夏更是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景帝却非常使劲的摇着头,露出一抹并不赞同的神情:“不,这你就说错了,这是人性最起码的贪婪,根本和教育无关,每个人其实心底都有一种最原始的贪婪,即使没有这个位置,他们也会表现在其他方面,只不过是因为这位置和他们的身份太特殊,才使这份贪婪更大化!”
乔冰夏再一次沉默不语,这的确是最有根据的说法。
欲望和贪婪是每个人心底都最起码拥有的,他们就像人体的各个器官一样重要,存在根本不分不出彼此。
两个皇子也的确如同景帝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最普通的,最寻常的现象。
哪怕他们身在普通人家也会把这份贪婪和欲望表现出来,因为这是人性使然,根本没办法得到控制。
景帝看了看那明明已经默认却会表现出分析常愤慨的乔冰夏,再一次宽容地笑了笑:“你也很清楚,他们如果作为普通人家的公子来这样斗一斗,或许也起不了多大的动静,至少不会牵连很多人的生死,可他们作为皇子所牵连到的何止是普普通通的生死,如果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足,为过这一点你认同吧!”
乔冰夏更是非常烦躁的起身,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可也知道景帝实在是为整个大皇朝的民众在考虑,只能摁下这份烦躁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以此来缓解自己的那份怒意。
或许说景帝作为一个皇帝,的确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明君。
虽然说前几年做过很多残忍的杀戮,可也只是为了让整个大皇朝能够平平静静的享受着和平所带来的一份动荡。
如果没有景帝的铁血手腕,或许现在的四国都还在饱受着战争的流离失所。
所以说,即便前几十年他手上沾着太多的血腥,可没有人会怪罪于他。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做一些适当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姐弟在垂暮之际,能够为能让更多的人免除杀戮而做出这样的选择,又何尝不是真真正的在贴那些普普通通的民众所考虑?
就冲着这份难得的善意,乔冰夏也没办法拒绝。
可一想到自己这以后的几十年里都会在这皇宫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心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也才更觉得烦躁,甚至想要桃之夭夭,不想在这里出现。
现在乔冰夏非常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来离国,为什么要去查良斋,为什么要凭着那份好奇和冲动,遇到这样一个让她后悔不已的男人。
才会把自己陷入如此绝境,乔冰夏此刻是非常沮丧,也非常内疚的,如果自己并没有来到离国,如果自己并没有去查良斋,如果自己没有遇到景帝,就没有这后来的一切一切。
哪怕为此而填上整个孤影阁,她也觉得无所谓。
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和这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这些人的生死关她何事?
如今倒好,要困守在这四方城里一辈子,想想就觉得烦躁。
景帝也看清楚了乔冰夏有些意动,便再一起说着:“这其中的细节也不再和你细说了,我只是用前世的一句话来与之共勉。”
乔冰夏本能的回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神里充满着询问:“什么话?”
看着这双清澈无比又闪闪发亮的眼睛,其实景帝还是觉得非常内疚,他不知道这双清澈的眼睛经过在皇宫里动荡而变得模糊不清需要多久?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因为这双清澈的眼睛,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他希望这双清澈的眼睛中能够给他带来这份安宁,给整个大皇朝的人带来安宁和平和,而不是像别人那样充满着杀戮和暴力。
“所有的未知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让自己活的更肆意妄然。”景帝非常平静的说着这番话。
“你那样聪慧,应该明白我这句话是何含义吧?”
乔冰夏不由自主的点着头,的确,她很清楚,景帝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在警告和暗示着什么。
其实想想也不难,她是夏国人,或许和离国甚至整个大皇朝根本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点关系。
可就像景帝说的那样,或许在夏国可以为所欲为,是因为夏国的那位皇帝是他的六师兄,看在同门师兄妹的份上,或许会容忍一二。
可时光荏苒,谁也不敢保证每个人心中的情分,能够坚持多久?
墨怀安或许现在还非常宠爱着,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替她兜着,觉得她就是他的小十一。
可如果等十年,二十年呢?
她的孤影阁如果一直存在,一直都这样发展壮大着,或许到了有一天就会成为他的忌惮。
作为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当然很清楚帝王的心思是最无法猜测的。
或许现在他还不会对她怎么样?可谁能保证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呢?
一旦她的孤影阁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那么就会对他的权利受到攻击,尤其是他的皇权以及他的位置都会受到诟病和威胁,那么这个时候他还会表现的如此淡定吗?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让自己头上那比明晃晃的刀一直悬着。
墨怀安虽然现在不会是因为他羽翼未锋,还不能做的太过。
尤其现在他们的师傅以及她的那些师兄师姐们都还在,墨怀安哪怕想动手也得多考虑考虑,看自己是不是能够在这次的文化中得到多少好处,以此才会决定自己是否动手。
又或者说墨怀安其实现在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而只是还没出现端倪,一切都还隐藏在内心深处,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如果一直保持着那种无所事事,根本毫无进取的心里,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根本不用细想,就很清楚。
历史长河中,有多少人是绞兔死走狗烹说落得的下场?
那么她会不会是其中之一呢?甚至是她和李致远还有整个乔家和李家的所有人,会不会都在这次的算计中呢?
这种未知的危险,谁也不敢保证?
未雨绸缪,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