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是因为茉雅奇要和亲的事儿,荣妃则是因为她女儿荣宪康熙特意给的恩典。
面对这些满蒙的贵妇,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惠妃板着脸很少说话,荣妃则一心挂在女儿身上,拉着荣宪不放。
石榴余光看到这些,内心很无奈,只能打起jīng神与这些贵妇寒暄。
或许因为她是太子妃,又或者大清如今实力不同,众位贵妇奉承居多,没谁不长眼的敢给太子妃难看。
唯有两位姓博尔济吉特的小姑娘眼神比较有趣。两人是同族姐妹,年长些的是蒙古亲王的女儿,真要论她跟太皇太后还有些关系,她是蒙古亲王吴克善的嫡亲玄孙女。吴克善是太皇太后嫡亲兄长,两人关系最是亲厚。
另一位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是满珠习礼的玄孙女,满珠习礼是吴克善的亲弟弟。不过她的阿玛并不是接替了满珠习礼爵位那一房的,她阿玛如今只是个贝勒。
为什么说这两个小姑娘比较有趣呢?年长些的不论是话语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带着讨好,只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嫉妒和不甘心。年幼的小姑娘不过九岁,表面看着安静乖巧,身上却有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在。
石榴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蒙古,之前并未见过两位姑娘,她们嫉妒什么?又有什么好志在必得的?
“怎么没见格格们?奴才听说大格格与安和格格来了,特意带了两位小姑娘呢。这是图雅和瑚图里,她们俩脾气温和,肯定能和格格们玩到一处去。”说话的是如今的蒙古亲王福晋,也是年长小姑娘图雅的玛姆。她说着话还伸手推了推那两位博尔济吉特的小姑娘。
一句话说的惠妃和石榴都不太高兴。石榴不高兴是因为那个年长的小姑娘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居然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惠妃不高兴别人提及茉雅奇,更何况亲王福晋话里有话。
什么叫‘她们俩脾气温和肯定能玩到一处去’?若是玩不到一处呢,难不成还是自家孩子的不是?
她冷笑一声,不yīn不阳的刺了一句:“大清的格格品行高贵,今日是本宫等奉命接见贵妇,格格们自然不会跟着添乱。”
一句话说的亲王福晋和两位蒙古格格的额娘脸色尴尬。
两位蒙古的格格身上都有品级,按理说前来拜见也没错,谁让惠妃心里不痛快呢。亲王福晋又好死不死的撞在枪口上。
场面寂静下来,良久,荣妃笑道:“大家别介意,惠妃姐姐这是跟本宫闹别扭呢。”
“惠妃娘娘所言甚至,大清的格格不论人品还是性情确实出挑,若不是家长没有适龄的姑娘,奴才也想把她们带来沾沾格格们的福气。”
“可不是么,若是奴才家的小子能娶到品格贵重的大清格格,奴才做梦都要笑醒了。什么放牧挤羊奶都不用格格动手,格格在大清怎样,到了蒙古还是怎样。奴才一家子都听格格的。”
惠妃看了她一眼,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就是那个台吉多尔济色棱的额娘了。瞧着倒是个和善的,也会说话,她的脸色好了不少。
只听她说道:“福晋这话说的,她们哪有这么娇贵,若真嫁入蒙古,自然是入乡随俗,别人怎样就怎样。”接着她叹息一声,“不过当额娘的,谁不想女儿一生顺遂、婆家事儿少呢?福晋您说呢?”
这是话里有话啊,多尔济色棱的额娘瞬间jīng神起来。
她正色道:“娘娘说的甚是。像奴才的儿子多尔济色棱,奴才就盼着他能娶到个合心意的姑娘,为这奴才是一个房里人都没给他放,还嘱咐他不许胡来。色棱他自己是个拎得清的,自十三岁起身边就没了侍女伺候,什么是都让小厮动手。他常说女人多了麻烦,说自己此生只娶一妻足以。”
石榴押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点头附和,“台吉是个明白人。同父同母尚且不能保证不会争权呢,更何况还隔着一层。汗阿玛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从不会qiáng迫皇阿哥们纳妾。您再看看现在的皇子后院谁家不是gāngān净净的,后院烦心事少了,皇阿哥们办差也有劲儿。”
“可太子殿下是储君,太子妃不怕被人说您善妒吗?”见众人都看她,图雅脸色涨红,她支支吾吾,“奴才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偶尔听见别人这么说。”
“对,奴才是为太子妃不值。”
石榴轻笑一声,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真如她说的道听途说,石榴不打算追究。她环视一周发现不少人伸长了脖子,似乎打算听听她的说法。
“本宫虽未主动给太子纳妾,却从未阻止过他,若他想,毓庆宫也不会只有本宫一人。诸位皇子福晋亦是如此。至于名声?本宫做了何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