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搂着胡嬷嬷的手臂撒娇,“嬷嬷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家的事儿只能算是个不愉快的插曲,教训完,石榴就带着人去庄子了。
庄子上的水稻确实如石榴说的那样,哪怕是不懂行的人见了都能看得出差别。石文炳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庄子上都是什么人,我明天派些人过来驻扎,这群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
“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村民,有一些是灾荒年逃难来的,在咱们庄子上住了有些年头。再有二三十人是阿玛军营将士的家眷。她们日子不好过,我和额娘原本是打算接济的,她们实诚非要报答,闲暇的时候就来帮帮忙。”
“阿玛放心,都是清白的。”她用人一向谨慎,若不是家世清白,她也不敢用啊。
石文炳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看了女儿一眼,没想到将士们还有这样的。看来他平日对下属的关心还不够,有人生活艰难都不知道。
“阿玛,这事儿也不能怪您,若不是有次女儿上街发现有人在卖东西,也不知道她们生活艰难。额娘每个月都会请那些将士的家眷入府,每次都会qiáng调若有事尽管找她。可是那些人宁愿自己艰难的生活,一次也没有找过额娘。”
“有那实在过不下去的找上门来,也是坚持写借条按手印,日后也是想法把钱还上。额娘是想帮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帮。”
石文炳点头,“这事阿玛知道了。”军营里将士太多,他也不好去偏颇谁,以免让大家产生隔阂。
以前他是没办法,不过这次皇上南巡倒是个机会,他可以在皇上跟前提一提。也不用多,每位将士的月例多给二钱银子就成。
说到这,她想起来自己还跟太子说过这事,皇上既然知道了粮食的事儿,这事儿没准也知道了。她还是提前说一声,免得阿玛又说她胡来。
石文炳伸手指着她,“你这丫头,幸亏你阿玛心脏坚qiáng,不然非被你吓死不可。”石文炳早前在战场也受过伤,他跟石华善一样,身体落下了毛病。不过石家总要有人顶上来,他比石华善年轻,自然不能跟石华善一样留在京里享福。
这些年,石榴有时间就给他熬药膳滋补,他身体比起以前好了太多。
石榴吐吐舌头,“阿玛,我就是心里有些不服气,你说咱们这些武将,有事儿那一个不是冲在最前头,文官会gān什么,就知道耍嘴皮子,一个比一个会享受。你看李家,以前可是这样?不过被皇上夸赞一句,就飘成什么样。”
“我听说这李似锦穿过一次的衣裳绝不会穿第二次,奢侈的很。”李家什么出身,李似锦一身衣裳至少十几两银子,以李家的家世养得起她?
想着刚才遇见的那个姑娘,石文炳沉下脸,“回头遇到李大人,阿玛会跟他说说的。”李大人文采不错,做官尚可,称得上清贫。只是在这后宅上,有些糊涂了。
家宅不宁何以为国?
像李大人这样的官杭州并不多,他也不希望李大人被女眷所累,变了初衷。
石榴撇撇嘴,李家后宅阿玛不知道她跟额娘清楚的很,妻不妻妾不妾的,就李大人那个糊涂劲儿,她不信阿玛能说的明白。
现在想想还是像阿玛这样的男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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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
胡嬷嬷打人的手法是专门学过的,李似锦一路上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石榴的不是,可跟她同行的姑娘看着她光洁的脸蛋,内心既无奈又鄙夷。
那个嬷嬷说的没错,人家是有品级的格格,就是她们的爹娘见了人家都要行礼,李似锦不行礼就算了,还去拦人家的马车,给她几巴掌那都是轻的。
李似锦说人家多恶毒,她们是真的没看出来,脸上一点红印子都没有,谁信啊。就连她的贴身丫头都没法昧着良心顺着李似锦说话。
不,其实还是有人相信的,那就是李似锦的亲娘。
李夫人听说女儿被打了,当场就嚷嚷着要去石家讨回个公道。“多罗格格了不起啊,多罗格格就能随便打人?锦儿你放心,这事儿没完。”
李家三夫人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她左右瞧瞧李似锦的脸,轻笑一声:“姐姐还是别处去给李府丢人了,就大小姐这脸说出去谁信?你们要演戏起码也要装的像一点。”
“不是我说,老爷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你们还要给他惹麻烦。你以为石家跟你们一样是汉人?人家家族里都统、副都统都有三四个,四品以上的官更不用说了。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李家三夫人出身满洲包衣旗,别看她是包衣,实际上满洲旗看不起汉军旗是公认的,哪怕是包衣在他们眼里都比汉军旗尊贵。李三夫人同样看不起李夫人,在她看来李夫人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实在配不上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