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房间内,一紫衣少年斜躺在窗前的软塌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塌边的茶桌上,双目轻闭,微颤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下一层yīn影,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耳边落下的几缕乌发垂在脸旁,分明不大的年纪,却自有一种潇洒而随性的姿态。
“司星辰!”楼陌冷冷地喊道。
正在打盹儿的司星辰倏地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抱怨道:“我说楼陌,这又是谁招着你了,打扰小爷我睡觉!”
在楼陌的bào力威压下,司星辰早已不奢求这个师妹能老老实实喊他一声“师兄”了,那可是会折寿的!而他司星辰向来都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至于是“伸”得多还是“屈”得多,咳咳,那不重要!
“外面还有排队的病人,你去看诊!”楼陌说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咦,不对啊,楼陌你平常不是会躲懒的人啊!今日怎么……”司星辰充满了好奇心,作为逍遥谷的弟子,他们师兄妹几个的医术可都是拿得出手的,只是各有专长罢了,大师兄擅内伤,二师兄擅解毒,楼陌这个师妹是个全才,不过对外伤方面更专长一些,至于他么,咳咳,他比较擅长制毒……故而师父一直觉得他不务正业……所以他和楼陌一同出谷时,也大都是楼陌去前堂看诊,他在后堂待着,用楼陌的话来说,就是他“医德”不好,其实他只是比较喜欢以毒攻毒罢了,反正能治好病不就成了,过程不重要嘛!但今天楼陌居然放心让他去前堂,这其中一定有诈!
不得不说,司星辰真的是想多了,楼陌只是想躲个清静而已……
“废话少说!快去!”楼陌又饮下一杯茶,觉得自己的火气快要压不住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眼看着楼陌就要发火,司星辰立刻抬脚往前堂走去。开玩笑!他这个师妹就是个bào力分子,他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师父还偏着她,此时不闪,更待何时!司星辰十分识时务地去了前堂,打算看看能把师妹惹毛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司星辰走后,楼陌也从后门出去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需要冷静一下。
自从跟百里流觞学习医术起,楼陌就时常来这和生堂看诊,对于她的医术,大家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深信不疑,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如今,自己在逍遥谷也待了三年了,该学的东西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凤凰诀她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剩下的最后一层,师父说要看机缘。至于医术,她已将师父的“金针刺xué”之术融会贯通,便是几个师兄也始终不曾学会这一绝学。
看来,是时候去见见她烈焰阁的那帮人了,三年不见,倒还真有些想念他们呢!
不一会儿,楼陌便走进了庐阳城的那家醉情楼。
“姑娘快请,不知姑娘想要吃点什么?”醉情楼的小二见楼陌进来赶忙上前招呼道。
“烦劳这位小哥儿,借纸笔一用!”楼陌淡淡地开口。
这来酒楼不点菜,要纸笔做什么?那小二虽是纳闷儿,却还是去柜台取了纸笔来,“姑娘!您要的纸笔!”
“多谢!”楼陌接过纸笔,便在那纸上画了一个烈焰的图案,待墨迹gān了便将纸折起,递给小二,“你将这张纸jiāo给你们掌柜的,她自会来见我!”
“好嘞!”那小二见楼陌虽衣着不甚华丽,但周身的气度不凡,不像是闹事的,便慡快应下,去后堂寻掌柜的去了。
醉情楼三楼雅间内,一红衣女子望着那纸上的图案,有些激动,这是烈焰阁的标志,当初姑娘亲自设计的,用做阁中消息传递的标识,外人不可能知道!而阁中其他人如果找她会直接进来,不需要通传,到底是谁?会是姑娘吗?
“你说把这纸jiāo给你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娘?”
“回掌柜的,确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小二答道。
不对啊,姑娘的年纪,应当——算了,先见见再说,或许是姑娘的什么人也不一定,“你去将那位姑娘请到楼上来!”
小二立刻应下,心下暗道:幸而方才不曾失礼,这姑娘果然与我们掌柜的相识!
不多时,那小二便笑嘻嘻地回来了,言:“这位姑娘,我们掌柜的请您楼上雅间一叙!这边请!”说着便要为楼陌领路。
“不必劳烦了,我认得路,你自去忙吧!”楼陌嘴角轻扬,抬脚便朝楼上走去。
留下那小二暗自诧异:这姑娘好生奇怪,怎么对醉情楼十分熟稔的样子,可自己并未见她来过啊?
话说楼陌径自上了三楼,推开了走廊尽头那间包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