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偿命!
南宫浅歌颓然倒在地上,眼中的怒火悉数散去,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右相府满门伏诛,却独独少了一个人,南宫浅陌,我知道你在找谁,或许……我可以帮你。”
南宫浅陌眯了眯眼睛:“你知道裴若水在哪儿?”按照程之南所指的路线,越国公府、裴氏一门包括裴肃在内的所有人全部被捕,却唯独不曾见到那位裴大小姐……
“我不仅知道她在哪儿,还知道救走她的人在哪儿。”南宫浅歌定定望着她,似是笃定她会对自己手中的筹码感兴趣一般。
南宫浅陌忽而轻笑了一声,“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自己这个大姐姐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就必是有所求。
“我活不了不久了,但,我希望你能放我娘一条生路,让她离开上京城,从此隐姓埋名,永不归京。”南宫浅歌眼中一片死寂,有如一个行走在万里huáng沙的旅人,入目之处尽是gān涸枯竭以及对这世界的绝望。
望着她病态的面容,南宫浅陌微微蹙眉:“我以为你会求我救你。”
“呵呵!”南宫浅歌哂然一笑,一身的繁华姿容褪去,只余下满目的沧桑,如果是两年前的她,的确会这么做,可如今……“如今,活着于我而言无非是多受几天折磨罢了!咳咳咳——”
看着她捂着嘴不住咳嗽的模样,南宫浅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你变成这样同莫君煜有关?”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南宫浅歌心口猛地一缩,大口大口地喘了会儿气,她的眸中迅速迸she出一股浓烈肃杀的恨意:“这便是我的第二个条件,也是最后一个条件——我要他莫君煜的命!”
南宫浅陌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淡道:“先帝留下遗旨,将煜王幽禁于王府,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坦白说,煜王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莫君煜死了不要紧,但这之后呢?御史台的那些人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他们可不会替那些枉死的将士们抱屈,恰恰相反,他们只会觉得成王败寇,是暄王容不下这个侄子才会下此毒手!
暄王府可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担这个骂名!
“我可以给你提供莫君煜的罪证,一些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罪证。”似是怕她不相信,说着,她将自己的衣襟一把扯下,露出了一片片青紫斑驳的jiāo错伤痕,其间有鞭痕,有蜡油滴落的烧伤,从脖颈往下一直蔓延到衣襟深处,瞧着煞是狰狞可怖。
南宫浅陌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都是莫君煜所为?”
“很惊讶?是不是?”南宫浅歌有些自嘲地笑笑,说完这些,她的语气已然十分虚弱,略歇了片刻,道:“这些年来,他将自己伪装得比谁都清高,可藏在那层光鲜亮丽的外皮之下的却是一颗无比肮脏龌龊的内心!”
“我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便是对我再狠,下手时也总会留些情面,可那些无名无分的女子就没这么好运了。死了也不过是一张破草席裹了了事……咳咳咳……”南宫浅歌语气淡漠,透着些许凉薄与讥讽,说完这些便激烈地咳嗽起来,帕子上沾染了一片暗沉的血色。
第565章会叫娘亲
南宫浅陌轻轻搭上她的脉,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这些年,你流过不止一个孩子……”如此接二连三的小产,且都未得到好生调养,再加上常遭凌nüè,身子已然是qiáng弩之末了,便是用好药吊着,也熬不过三两个月的光景……
“呵!都是他自己做的孽,不提也罢,总归生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死了反倒gān净。”南宫浅歌轻嗤了一声,神情木然道。
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此刻一想到那些尚不足月便夭折的孩子,南宫浅陌心中便觉得有些压抑,几乎喘不上气来。
趁着将她扶起来的功夫,南宫浅陌悄然在她手中塞了一个不起眼的瓷瓶,低声道:“此药名曰浮生,无色无味,服下后会立刻陷入昏迷状态,不留任何痕迹,但药效只有一刻钟。按照规制,亲王意外身死后当由刑部负责审理查办,届时自会有人带你入审讯室,实话实说便是!”
一刻钟……够了!南宫浅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前仿佛已经能够预见莫君煜死时的惨状……
敛了敛眸,她道:“上京城动乱之前,裴若水就已经被人带走了。”
“是何人带走的她?”南宫浅陌神色一凛。
南宫浅歌答道:“当时天色太黑,看不大清具体的面容,只隐约瞧见是一男一女,对了,那女子似乎还唤了一声‘辰公子’,接着他们又提到了渭城还有一个叫做‘安城’的地方,其余便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