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日子也总是像从指间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往远处瞧,是一座建在了水池旁的假山,那假山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池中,滴答….滴答….
假山的后头是一座凉亭,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
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一旁的少女好似被这温暖而阳光的琴音,触动了心弦。
只见她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身后的案桌前,铺开画卷,试图描绘出自己心中的轮廓。
寥寥几笔便已经勾勒出一名男子的轮廓,这熟练的动作,像似经过成百上千次的磨练而成。
那男人是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嘴角,额头上似乎带着汗珠,魅惑众生的眼神望向远方,眼里带着六分纯净,三分悠扬,以及一分醉意。
突然琴音忽的一变,旋律也变得大开大阖,铮铮然有金戈铁马之声。
那少女轻轻闭上眼,仿佛看到了在昏暗的烛光下,那张清瘦的脸。
那是一个有着雪髯剑眉的将军,他垂着头,正在拂拭他那把宝剑。那宝剑的锋芒种似乎折射出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勇。
音符停止了跳动,那少女轻轻的呷了一口茶,心情好似也回复平静,她静静的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你这画的越来越像了。”方才抚琴的女子也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桌案上的画卷悠悠的开口。
可那名作画的女子并不理会她,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又坐回到原先的位置。
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种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浅蓝色的发带系着。
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也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小姐,有信。”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名小丫鬟,不急不躁的走到珠帘前,轻声开口。
闻声那名粉衣女子伸出白嫩纤细的小手,那丫鬟立马将信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都五年了,你们两人还是这样三天两头的一封信,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人家驿使的感受?”
“沈嫣儿,你皮痒?”
“不不不,我的阿慈小表嫂,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可别告诉我表哥,峻哥哥可说了,每次你一告状,表哥都要操练他一整天。”
是的,这凉亭中正是顾慈与沈嫣儿,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五年,顾慈已经出落成标致的姑娘了。
“姐姐,娘亲让我来问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吃火锅?”
远处跑来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左手拿着一个被他啃过的苹果,右手拿着一个李荣为他做的玉米肉肠。
这个小胖子正是顾朝庸,几年前,在他们搬进这座院落后,没过几天顾朝庸就回来了。连带着送回来的,还有赤链蛇血。
“朝庸快过来,让嫣儿姐姐亲亲。”
说话间双臂朝那小胖子展开,可那小胖子却是连理也不理她,直径跑到顾慈的身边,张开肉嘟嘟的两只小胳膊,“姐姐抱抱。”
“你这个小胖子,真是白瞎我给你买的那些好吃的东西,小白眼狼。”
“哼,你是大骗子,你说要带我去芙蓉斋吃芙蓉酥的,可到现我连芙蓉酥的样子都不知道。”
“咳…,那姐姐今天带你去好不好?”
听到沈嫣儿的话,顾朝庸明显是欣喜的,可又转头看向顾慈,“姐姐,我可以去吗?”
自从那次顾朝庸被抢走以后,打他回来李荣基本步步都要跟着,哪怕是在家里也要跟着,这大门更别提了,五年来,出去的次数怕是只有两三次。
顾慈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说呢?”
闻言顾朝庸失落的低下头,“哎,看来我和那芙蓉酥终究是无缘啊。”
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的顾慈和沈嫣儿哈哈大笑。
“我说阿慈,你们家是不是太紧张了啊,那杜万生这几年被表哥打压的焦头烂额,哪还有空抓这个小吃货做儿子啊。”
顾慈看了看怀里的顾朝庸,“你没有过孩子当然体会不到,就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是心揪的很,更不要说娘亲了。”
沈嫣儿点点头,“嗯…说的也是,若是峻哥哥也丢了,我估计会疯。”
顾慈撇了她一眼,沈嫣儿现在有点魔障,开口闭口的都是卫峻,整日里峻哥哥长峻哥哥短的,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去西北。
“小姐,今儿个是初一。”
听着外头那丫鬟的话,顾慈直接皱眉。
沈嫣儿见状笑了笑起身道:“我可也真是的,怎么偏偏选了今日来。”随后一旁她的贴身丫鬟上前为她理了理衣裙。
“我先走了。”几步之后便又顿足,转身对顾慈道:“我忘了说,宫里传来了消息,说皇上有意要给表哥赐婚。”
顾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
“你不紧张?不害怕?”
“怕什么?”相对比沈嫣儿的表情,顾慈更像是旁观者。
“你就不怕表哥娶了那个女子?”
顾慈摇摇头,“不怕。”
“好吧。”话落转身直径走出大门。
而顾慈也走出凉亭,一旁的丫鬟紧忙为她打理衣衫。
“茴香,让他们去都前厅吧。”随后她拉着顾朝庸走到后厅寻李荣。
两人走在抄手廊上,看见顾昌正在院子里练功,顾为正在一旁摆弄花草,李荣坐在石桌旁摆茶。
顾慈的眼睛里露出了笑,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持续了五年,自从五年前顾昌的腿好起来后,他便日日都要练上半天。
“爹,快休息一下吧。”
顾昌闻声收了拳脚,手里的长枪一扔,那长枪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落在了它的架子上。
“爹爹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厉害。”
顾朝庸拍着肉嘟嘟的小手满眼都是崇拜的看着他爹。
“你啊,却是该锻炼了,你瞧瞧你这一身的肉。”
李荣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慈爱,一边为儿子擦拭小手,一边唠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