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并不认同她的话:“谁说贵人无依无靠?王上便是您最大的依靠啊!”
对于其他那些后妃来说,君王的宠爱可以说是一时之兴,确实没有必要把这“一时之兴”当真;可王上对待贵人绝对是一颗真心奉上,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杜良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杜良人又为何说那样的话?挑拨贵人和王上之间的感情吗?
总之,贵人可绝不能听她的!
看着阿胡着急的小模样,姬丹无可奈何地一笑,阿政的真心相待她当然不会不知,然而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不禁忆起刚才杜心兰那番话的后半段,姬丹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对方想提醒自己莫要沉溺于君王之爱,这一点可以理解,但又怎的突然提到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想到对方当时那严肃认真的神情,直觉告诉自己,那番话并非什么感慨而发,而是意有所指。
杜心兰之言虽然含蓄,可是姬丹也听得出对方在提醒自己——有人欲图谋不轨。
可那个人是谁呢?
杜心兰既是这后宫中的二号人物,又有心向着她,为何不阻止这一切?
难道说,以她的身份都无力阻止?
所以,意图对自己不利的那个人是……
宛如拨云见日,姬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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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巫山云雨
杜心兰离开阿房宫后,紧接着便踏入了端华宫。
苦夏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一看到人进来也没给好脸色:“怎么这么晚才来?”
杜心兰跪地俯身,不温不火道:“夫人恕罪。阿房宫那位留臣妾用了宵夜,故而耽误了些时间。”
“她倒是会做人,知道你现在的位分仅次于本宫,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才反应过来要巴结。以前你还是七子的时候,怎么没听说她讨好过你?!”苦夏冷笑,面色颇为不忿。
杜心兰无故受气,心里难免不痛快……她本也是个不好相与的,如今为了孩子日后在宫里好过些只好忍气吞声,面上依旧平静如常:“夫人息怒。臣妾现在拥有的都是夫人给的,若非夫人多年庇护,以臣妾的出身和家世,怎会有今天的地位?阿房宫那位不过小门小户,孤陋寡闻、目光短浅,夫人何须与她一般见识?”
听了杜心兰的话,苦夏哼笑了一声:“小门小户?你莫不是真以为她是你老乡?!”
杜心兰故作惊讶:“难道她不是巴蜀人么?”
苦夏早已知晓姬丹的身份,正因如此,她亦开始怀疑杜心兰对自己有所隐瞒,不过这都不重要。公子高还在她手上,纵然杜心兰生了二心,也得想想自己的儿子,掂量掂量代价是否能付得起。
想到这里,苦夏朝着跪于面前之人抬了抬下巴:“起来吧。你既在那儿待了那么长时间,那便说与本宫听听——她食欲如何?身体如何?胎象如何?”
杜心兰心中早有打算,不慌不忙地起身,面朝苦夏端坐的位置:“夫人所忧虑的,无非是觉得王上对那位动了真心,若再产下一名男婴,扶苏公子的地位恐受到威胁……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苦夏的心思被说中,看向对面之人的眸光亦深沉了几分:“此话怎讲?”
杜心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怕是生不出来。”
苦夏双眼睁得大大的,很明显被这个回答惊到了:“生不出来?”
“她的脉息比常人要弱许多,摆明了是有先天不足之症,随着月份的增大,身体会亏空得越发厉害,只怕撑不到胎儿足月,母体就承受不住了。”
“可毕竟有夏无且在,一切都未可知。你何以这般肯定?”
杜心兰微微一笑:“臣妾那位师兄确实医术jīng湛,年纪轻轻便独当一面,可那又如何?就算能把孩子保到足月,然而生产那一关终究是天险,夫人觉得到了那时,她那样的身子还能撑得过去么?”
苦夏这次倒信了八-九分,俗话说“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她自己也经历过这一遭,当然知道杜心兰所言非虚:“你的意思是……本宫什么都不用做,静待她生产时一命呜呼即可?”
杜心兰心想敢情你还真的打算出手害人呐,真是为了儿子够拼的,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天意如此,人力岂能改变?她命中注定福薄命浅,夫人根本无须为此烦恼。”
“好,那本宫就听你的!若到时如你所料,上天收了这心腹大患,本宫便亲自向王上提请,择公子高为扶苏的伴读,让其与扶苏进同一间书房修习,拜同一位夫子为师。不过,若到时候并未像你说的那样……”苦夏说着,起身款款走近杜心兰身前,幽幽地注视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女子,“本宫,定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