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罢,手中的香囊被姬丹一把抢回:“不必为难,不想要拉倒,大不了我自己留着。”
“真的生气啦?”嬴政欺身凑近,拧了下对方柔软丝滑的脸蛋。
姬丹拍开那只又在暗戳戳作乱的láng爪,撇了撇嘴:“生什么气,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你现在看到的这件成品还是阿胡手把手教的。本想绣一条威风凛凛的龙,阿胡说那个对我来说难如登天,所以就绣了比较简单的梅花图。就这一朵梅花,我也学了好久,失败了很多次,làng费了好多布料。看,手指好几次都被扎破皮,现在痕迹还在呢……”
也不知是不是孕期格外敏感脆弱,她极少用这样软糯糯的语气说话,圆溜溜的小鹿眼里蕴着水汽,委屈巴巴地抬眸望着嬴政。
然而说完这句,她立马察觉出自己越说越不对劲,越讲越不像话。
自己这是在gān什么?求安慰求怜爱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姬丹顿时窘迫得抬不起头来……太丢人了!
不就是不小心戳了几个针眼么,这么矫情作甚,太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没想到嬴政听了姬丹的话,脸上调笑打趣的神色dàng然无存,一把执起她的手,果然在食指的指腹处看到细小的伤口。
姬丹急忙想抽回手,却被对方紧紧抓握,只好讷讷地开口解释:“我刚刚在跟你开玩笑……只是不小心被针尖戳到而已,不疼,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十指连心,怎会不疼……伤在你手,疼在我心。”嬴政果不其然一脸心疼与懊悔,与刚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关键你心疼归心疼,能不能别突然冒出一些肉麻的话……姬丹掉了一地jī皮疙瘩,忍不住腹诽着,嘴上还要反过来安慰嬴政,觉得甚是无语,早知道还不如食言不送了。
嬴政却乐此不疲,反正诸如此类情话对于他则是信手拈来,打情骂俏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可以趁着这工夫使劲儿揩油,一双láng爪子从颈窝一直摸到后背,然后一直停在腰窝处来来回回摩挲撩拨,面上却保持着一本正经:“时候不早了,你先去歇息,我还有奏章要批。”
“明明还早啊……我还,嗯睡不着……”姬丹被他抚弄得身子发软,差点情动难耐,偏偏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的坏家伙还端着架子说要忙政务,真是岂有此理。
“睡不着也得睡……”嬴政上一刻还在正经劝人早点休息,紧接着出其不意地将姬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chuáng榻。
“诶,你gān吗……”姬丹身体突然一轻,发觉自己像个小孩似的被抱起来,不禁捶了捶对方的胸口。
“让你快点睡觉啊。现在再不睡,等我处理完政务,你就没空睡了。”嬴政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又将被子抖开盖好。
姬丹迷糊地眨眨眼,随即顿悟对方说的“没空睡”指的是什么。
然而,此时的她根本没心思羞赧,上回嬴政不顾她的意愿欲qiáng行欢好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她以为阿政又想打掉她腹中的孩子,脸色瞬间煞白,赶紧用被单裹着自己,一面拼命往后缩,一面双手紧张地护住肚子:“不行……”
嬴政怔住了,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丹儿就如此兢惧不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倾身下来,姬丹果然开始推挡抗拒,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小人儿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别怕……”担心他的丹儿被闷坏,嬴政将被子掀开一角,哑声道,“我不会乱来的。”
姬丹抬着一张小脸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就不来了……”
“不行!”嬴政的眼神依旧柔情似水,拒绝的语气却gān净利落。
姬丹嘟着嘴,透亮亮的小眼神儿仿佛在控诉“看吧,就知道说得好听”。
为了证明自己绝非那种言行不一之徒,嬴政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二:“夏无且说只要过了三四个月,胎像便稳固了,届时同房也无不可。你这肚子已有五个多月,肯定没问题,我动作轻些便是。放心,不会伤到孩子的……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夏无且的话你还不信?”
“我……”姬丹不明白,自己还没抱怨啥呢,怎么阿政反倒委屈上了?
不过她还是乖顺地将脑袋缩回被子里,暗暗思忖着自己现在勉qiáng听从阿政的,待会是否能说服对方乖乖躺平睡觉别瞎折腾。
嬴政将姬丹安顿好之后,果真去批阅奏章了。
姬丹略微偏过头,朝灯下伏案执笔的背影凝望了片刻,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清脆的碎裂声在耳畔响起,姬丹从半梦半醒中猛地睁开眼,只见嬴政单手撑着桌案,站得歪歪斜斜几乎要倾倒,半闭着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