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此行的目的便是要解决此事,让修路一事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虽是如今还搞不清想要见他的人的目的,不过有侍卫保护者她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潘家是益州老牌世家的旁支,虽然从表面上看实力不如这几十年来的崛起的世家,但真要论起身份或是底蕴皆要比新晋世家高贵许多。
大昭新崛起的世家想要立足也没有那么的容易,那些老牌世家怎么允许新人踩在他们的头上,在这一件事情上,老牌世家是一致对外,不给任何新崛起的世家继续朝上爬的机会。
薛蘅思索了片刻做出了决定:“可以一见!”
“潘家的人一大早便在庄子上等候着道长了”小管事恭敬的站在一旁。
潘家的庄子虽是距离此处不远,若是不赶快将此事给谈拢,那整个施工队的进程便耽误了。
工程的进度耽误了纵使可以不给工人们银子,却不能不管饭,只要耽误一日便会损失不少。
“后面的板车上放着给吉庆村周大户的功德碑,等这条路修到永兴村时候便将碑给立上吧!”
薛蘅吩咐完了此事便回到了马车上,马夫架着马车朝着潘家庄而去,一路上随处可见扛着锄头或是挑着担子的农民,正在朝着潘家庄而去,想必也是个热闹的地方。
过了两刻钟便到了潘家庄子。
潘家的小少主在得知薛蘅前来的时候,便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庄子门口等着了。
他们已经用修路一事要挟薛蘅来到这儿,倘若面上的功夫不做的足一点日后想要合作可就难了。
看见前来的马车上写着洗月二字,小少爷更是上前一步站在了最前面。
马车停了下来,宫绦和禁步帮薛蘅将头发和衣物整理了一番,没有修水泥路的地方,马车行驶在上面真是说不出的颠簸。
即使行驶的很慢也依然如此。
粗略的将发饰和衣物整理了一遍,她又重新涂抹了胭脂,拿着小铜镜照了照,妆容完美这才走下马车。
“在下潘仁爱见过洗月道长。”
薛蘅缓慢的走下了慢车,同时也在打量着潘仁爱。
长着一副大众脸,唯有特点的地方便是鼻子比较大并且下塌还是一个缺点。
不过身姿挺拔在男子当中已经算是很高了,可以给潘仁爱的外表加上不少的分。
眼神清澈明亮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正人君子,这样的人或是好人,若是坏那便坏的很彻底。
薛蘅如今见的人多了,渐渐的也有了一些经验。
客套道:“久仰公子大名,不知公子因何事要见贫道?还要贫道亲自前来此地。”
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毕竟还指着别人答应自己的要求,倘若要挑麻烦也得等到水泥路顺利的修过此处。
洗月观虽是有规矩不准外人入内,前些日子里还将车薇给赶出去了。
但那只是特例,若是诚心上门要来拜访她,自然会敞开大门欢迎。
潘仁爱既然没有丝毫要上门拜访的意思,让她来这儿定然是有目的。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请道长去八栋县潘府,我们再细细一叙。”这样是潘仁爱在村子门口等着薛蘅的目的之一。
薛蘅摇摇头,八栋县距离还远,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的时辰。
她也不怕别人笑话她穷酸,“有何事便在庄子上说吧!定康县施工队有不少人,多耽误一日便得多给一日的工钱,贫道希望关于土地的事情能够早日谈下来。”
潘仁爱送了一口气,她挺担心薛蘅生气离开。
这修路一事对于他们庄子也有诸多的好事,倘若不是答应了别人,也不会用这事请薛蘅来。
“原来道长是担心这件事情,还请道长放心,这件事情潘家和薛管事已经说好了,地契是一定会签的,不过便是想要见见道长。”
薛蘅也轻松了不少:“如此甚好,不知为何分要见贫道一面。”
“道长的道观就在隔壁县,等这条路修好之后,定康县和八栋县的来往便会越发紧密,听闻汉寿乡有不少好东西,潘家经营的买卖许多,将来定然会有合作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在庄子上聊便可以了。”薛蘅来到这儿已经是很给潘家的面子了,倘或她还移步到别的地方,日后传出了脸往哪里放。
若是觉得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那潘家应当主动去洗月观拜访她才是,岂有用阻止修路一事来要挟的道理。
她现在亲自来到庄子,便已经是给了足够的面子,结果潘仁爱还想请她去八栋县潘府做客,将她当做什么人了。
潘仁爱楞了片刻,薛蘅既然执意不去潘府,便只能退让了一步,反正他也只是受人之托,至于最后谈的如何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修路可是有关他们庄子的利益。
“既然如此,在下便吩咐下人在庄子中设下酒席,派人去通知席老爷来庄子上,还请道长稍等片刻。”
“席老爷?”薛蘅微微思索了片刻,益州内并没有什么席家大族,既然能被潘仁爱称之为席老爷的人很有可能来自西青了。
“可否将话说的清楚一点。”薛蘅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想。
潘仁爱已经提前派人去定康县打听过了,席瑞一直在洗月观做客,想必洗月道长和席瑞的关系很不错,否则怎么会留一位男子在道观里。
“想要见道长的是席家大老爷,也是席公子的父亲。因为听闻席瑞和洗月道长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席老爷想见见洗月道长,而我们潘家正好也想与洗月道长谈一谈合作之事,便冒昧的请道长前来了。”
薛蘅无奈的看着正在田野里忙碌的农夫,潘仁爱的神色里带有一丝暧昧。
她怎么感觉潘仁爱的言语中是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如今这个误会已经传了出去,若是解释此事反而会显得欲盖玉章了,等着日后将席瑞放了坊间的流言自然会随之消失。
“席老爷是什么时候来益州的,可是为何而来?”
潘仁爱继续解释:“席老爷此行来益州主要的目的,便是查看席瑞的生意经营的如何了,到了容郡的时候才知晓晓席瑞一直在洗月观做客。其实上次席老爷去洗月观拜访过一次了,但道长的侍卫们说洗月观不对外开放,所以席老爷便没有进入道观拜访道长。”
“原来是这样”薛蘅明悟了不少事情,车薇最近没有在洗月观附近晃悠了,原来是席家来人了。
想必席老爷非要见他的目的,定然是来要回儿子,不过是潘家等人不知晓其中内情,误以为是席老爷对跟儿子走得近的女子感到好奇罢了。
“既然如此贫道稍等一会也无妨,从潘家大宅到庄子应当还有些时辰,咱们先将地契给签了吧!”早日签了便能早日将地中杂草等物给拔干净,施工队到的时候也顺畅一些。
潘仁爱若有所思的看着薛蘅,如此以事业为重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心上人的父亲快到了,也能先处理施工队的事情。
薛家不愧是益州第一世家,把女儿也当做是儿子抚养,日后要是席瑞娶了薛蘅,想必在生意上能够提供不少的助力。
“家父得知在吉庆村的时候,吉庆村的大户全都对修路一事出钱出力,而我们潘家的家底远远胜过那两家大户,所以修路要占的土地我们都免费送给道长。”潘仁爱拿出了诚意,既然是要谈合作那便要先意思意思一下。
“这条道路会从你们庄子的西侧穿过,便等于将你们庄子一分为二了,给你们带来的不便都没关系吗?”薛蘅想要再次确定一下,不签契约那说改便会改。
虽然道路修建在田野之中不会影响农户种植作物,但水泥路上的人来来往往,许是会踩到路边的庄稼,给农户造成一点小小的损失。
这些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倘若遇上那些要斤斤计较的人也少不了麻烦,他可是没少听说村民们因为谁挖了自家的一点泥土,最后闹的大打出手上了公堂。
在薛管事的规划中不仅仅将水泥路会经过的地方买下来,水泥路两旁三米宽的土地也全都会买下来,这样还可以方便汉寿乡的百姓在此处修一些茶棚,或是卖一些野果。
薛蘅也觉得这个想法极好,她曾经出去旅游的时候,公路两侧便会有卖农作物的农户,生意都很不错,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不碍事”潘仁爱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到时候可以在路边栽一些带刺的花儿,譬如说蔷薇花,日后走在这条水泥路上的还能欣赏风景呢!同时还防止了路人踩到庄家里去。”
“这样太过麻烦了,不如还是卖给我们吧!修路是为了方便大家,不能让潘公子觉得麻烦。”薛蘅还是坚持要将契约给签了,不能因小失大,倘若等路修好了潘仁爱在冒一些心思出来,那要再次将路改道可麻烦了。
潘仁爱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庄头告诉在下,庄户们都等着将路修好,好在路边卖凉茶贴补家用呢!庄头对此定然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道长尽管放心的将路修过来便可。”
薛蘅讷然,竟然跟他们是同样的想法,这么好的点子居然被别人拿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