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坐在茶馆里品着茶,说书先生则继续唾沫横飞的讲着赵夫人的事情。
听着听着璎珞便觉着有些怪了,说书先生对赵夫人的评价非常的好,同时还不断的赞扬着赵夫人。
并且说书先生将那些有关赵夫人的故事还说的无比厉害,不过奇就奇在这些故事听着有一种给人不真实的感觉,说的直白一点那便是编造好的故事。
若真是像说书人讲的那般,那赵夫人恐怕是每天都会踩狗屎然后走狗屎运了。
这样的故事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璎珞便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了,便唤来了一个小厮,给了三文赏钱:
“小哥,这个赵夫人是什么出身?才二十岁就能做出这么多令人佩服的事情了,我很想了解一下。”
她们家道长也有权有势,还比赵夫人的年纪大上了三四岁,对定康县的那些贡献与赵夫人比起来依然是差远了。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小厮收了赏钱笑着回话:“赵夫人其实就是普通的农户出身,不过据说赵夫人亲娘长得特别漂亮,可惜是个村姑,生活在村中无人识她的美貌,若是生活在镇上那可能就是不一般的造化了。”
璎珞喝着清茶揶揄道:“若真是漂亮到能够改变命运,怎么会无人识呢,村民都没长眼睛吗?”
她觉着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审美的差距应当不会很大。
“贵人,你可真是会说笑”小厮再次笑了笑:“生活在村子里那每日便无法离开农活了,整日在太阳下风吹日晒,即使有绝世美貌也给毁了。”
“哦,那你又为何会说赵夫人拥有绝世容颜?”璎珞有些不解。
小厮看了看这会店里的客人不多,便将杯子里的茶填满,继续道:“这是赵夫人在嫁了人之后的事情了,运气好遇上了先皇御驾亲征,先皇去到了他们的村子中小住,赵夫人的娘家也是里长安排伺候先皇一行人的其中一家。
在先皇离开之时,他们家收到了先皇赏赐的两张金叶子,后来便用两张金叶子买了田地和犍牛。
从此之后家中男丁赶着犍牛耕田就行,女子就轻松了不少,只需要坐在家中纺线、喂鸡、做鞋子等,不需要在做风吹日晒的活计就行,所以赵夫人她娘的惊人美貌才渐渐展示出来,所谓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就是这样来的嘛!”
禁步靠近陷入沉思的璎珞耳边低声道:“我觉着这就是道长说的夏雨荷的故事啊!”
“对啊!我是觉着这故事为何这样耳熟呢!”璎珞恍然大悟。
璎珞和禁步觉得她们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在先皇御驾亲征去到的地方,有不少人再传怀了先皇的孩子,当地官府还曾将这些女子的画像呈到了先皇的面前,但先皇可能是多人一块儿宠幸的,并且也没有在一起相处多久,那么多画像就对其中一个有一点印象。
禁步执起茶杯,用喝茶来掩盖嘴角的笑意,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就遇上了先皇的私生女有趣有趣!
“小哥,那赵夫人她娘还活着吗?”
小厮叹了口气:“她生下赵夫人没多久就过世了,说起来赵夫人的这一生也是凄惨,小时候也是粉嘟嘟的可爱娃娃,在亲娘死后爹取了后娘,后娘对她不好最后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好在赵夫人聪明才没被后娘祸害活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赵夫人的运气的确不错,在先皇死后宫中的皇女都被天子给嫁去联姻了,就连去到封地上的公主,天子依然在想尽办法收缴她们的私产。
璎珞和禁步已经知道了赵夫人身世,便没有兴趣在听说书人吹牛了,给了茶钱从茶馆离去。
另一边,周侍卫等人去到了中山国最大的牙行。
一般去到陌生的地方做买卖就不能不去到牙行了解一些消息,因为在牙侩聚集的地方消息最为灵通,总能打听到赵家小两口的消息。
到了牙侩已经有很多的人了,绑着各种各样的人等着贵人来买。
人群里有个女子穿着华丽,身旁还跟着几个伺候的下人,引起了周侍卫的注意。
便走到了一旁,听见了旁人对女子的称呼让他大吃一惊。
“赵四小姐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呀。”
赵四小姐?周侍卫小声的嘀咕了一次,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便是赵夫人,这赵四小姐很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并且也姓赵很有可能与赵夫人有联系,便去到一旁询问牙侩。
“老哥向你打听一个事情。”周侍卫拱了拱手。
“什么事情呀”牙侩抱着手有点不想搭理。
“那位赵四姑娘可是盐场赵家的?”
牙侩鄙夷的看着周侍卫:“你是外地来的吧,居然连赵四小姐的名号都不知道。”
周侍卫掏出了十文银子,尴尬的笑了笑:“老哥见笑了,我们初来贵地打算买盐想要多了解一点,还请老哥为我指点一下。”
牙侩收了钱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没错,赵四姑娘是赵公子的亲妹妹。”
“多谢老哥。”周侍卫便继续观察。
赵小姐在牙行如同众星拱月,所有的货物都得让她先过目才可。
“赵四小姐,这是从远方来的昆仑奴,你可喜欢?你若喜欢那小人就送给你,就当结个善缘了。”
赵四小姐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昆仑奴,然后脸上便阴沉了下去,朝着牙侩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是人不是让人观赏的动物,你将它这样绑着跟畜生有何区别,给我将他们放了。”
“放了?”牙侩委屈的捂着脸,同时大吃一惊,这两个昆仑奴用了他全部的家产才买下来,送一个出去便是在割他血了,想让他放了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让你放了。”赵四小姐再次重复。
牙侩只好垂首做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赵四小姐,这两个昆仑奴可是小人散尽了家产从西方来的商人手中买下的,若是将他们放了,您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但却是让小人全家十口人没了生路,小人恕难从命啊。”
赵四看着牙侩的目光冰冷,明明自己也是苦苦生活的百姓却还要去伤害别人,难怪一辈子都只能奴颜婢膝的生活。
然后便掏出了钱袋子:“这二十两银子够了吧!你将他们放了银子就归你。”
牙侩欲哭无泪的捧着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给妓女赎身倒是够了,但想要买昆仑奴不够啊!
再次壮着胆子回话:“赵四小姐,昆仑奴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比奇珍异兽更加珍贵,小人花了五十两……若是就这么放了就连我姐夫家和岳家也没了活路。”
“够了”赵四小姐已经没有了耐心,不就是要银子吗?便又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牙侩。
牙侩看见了银票上的数字,脸上当即浮现出了笑容,马上就将两个昆仑奴给放了。
“你们能够拥有自由还不快感谢赵四小姐。”牙侩还想拍拍马匹。
赵四小姐又从钱袋子里掏出了十两银子:“不必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回家去吧,小心一点别再被人给抓住了。”
周围不少的百姓看见这一幕了,纷纷称赞赵四小姐的仁慈。
周侍卫一直留意着赵四小姐,发现她在采办物什的时候,给出的价格要比正常的价格高上几分。
即使是在路边衣衫褴褛卖柿饼的老爷爷,将柿饼卖给赵四小姐的价格也比卖给常人高了许多倍。
而赵四小姐并不讲价,一律照给无误。
周侍卫低声道:“想必这个赵四小姐不怎么受人欢迎,别人才会高价卖给她物什。”
陈侍卫点了点头:“这么多商人同时提价想必是已经商量好了,看来赵家在中山国恨他们的人也同样多。”
陈侍卫便也去买柿饼:“大爷,我要五个柿饼,多少钱。”
“一文”
陈侍卫边掏银子便问话:“方才我看你卖给赵四小姐的是一文一个?”
老爷爷睁开浑浊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回话:“我的柿饼价格是一文一个没错,但这针对的是普通百姓和一掷千金的赵家不同,卖给你便宜点一文五个。”
陈侍卫点点头,看来赵家在牙行只是表面上受到恭维,实际上心里是讨厌赵家。
这对陈侍卫来说是一个好事,或许不用回去汇报情况,他们就能想个法子将盐场给拿下来。
“小伙子,你点头到底是买不买柿饼?”
“买买买,我买七文的柿饼。”他们正好有三十五人,一人一个都能尝尝柿饼的味道如何。
“那你等一下!”老爷爷将背篓里的柿饼全部数了一遍,“我这里一共有三十八个,你一共给八文,我可以将背篓给送你,也好拿回去一些。”
陈侍卫想了想也有道理,三十多个柿饼着实不好拿,便数了八文交给老爷爷。
正好这个时候老爷爷的儿子也卖完了腊味,前来接老爷爷回家。
老爷爷看见儿子便气鼓鼓的抱怨:“真是气死我了,这些柿饼我等了大半年的时日才做好,一共才赚了十五文,方才那两个黑大汉身体健壮什么都没做,便得了十两银子回家去。”
陈侍卫小步的走着,一字不落的听见了,瘪了瘪嘴,原来只是老爷爷嫉妒别人白得十两银子,并不是真的讨厌赵家,或许赵家无故给他十两银子便会选择拥戴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