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二爷心里疑惑了,既然是好友为何车微说起话来却处处针对,不过薛蘅一直是客客气气。
他们车家定然不能失了礼数,便做了一个大昭的拱手礼,“我家侄女性情顽劣,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没关系,贫道毕竟是出家人,素日修身养性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怒。”薛蘅看着璎珞走了过来,便知道马车已经备好了,“贫道有事先行一步。”
“洗月道长,请等等”席老爷挽留。
“可是有何事。”薛蘅停下脚步,回头身子。
“洗月道长哪日有空闲时间?老夫有事想和道长商量。”席老爷捋了捋胡须。
如今是在益州,并且还是薛家的势力范围之类,身边还有众多的侍卫保护,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贫道随时都有空闲,席老爷想与我商量什么?”薛蘅饶有兴致。
这下轮到席老爷语塞了,他已经和车二爷说好晚上一起去醉宾楼用晚膳,如今薛蘅又说她随时有空,岂不是在说此刻便可以商量事情。
自己邀请别人商量事情,却又往后推也不太好,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因为席瑞和席华关系不睦,席瑞在西青已经没有了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车家取消的婚事也情有可原,毕竟连自家家主面子都不给的人,在婚后更不会将大舅哥一家放在眼中了。
谁又能想到车家的小女儿会千里迢迢跑到益州来找席瑞,车薇的大哥对此自然是很生气,并且车家也不会允许车薇和席瑞在一起。
席老爷虽然是席瑞的父亲,能够决定席瑞的婚事,不过车家在西青也是世家,他必须要给车家的面子。
倘若直接说车薇不懂得自爱,独自跑来益州找自己的儿子与席家并没有关系。
席家与车家生意上有不少的往来,岂不是会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太不值得了。
同时他也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倘若能够让车薇与席瑞的婚事重新提起更好,倘或不行那也是要让车家的人,日后将车微照看好不要再来找席瑞了。
倘若着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在席瑞这儿受到了什么委屈,那席瑞岂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这一次也要将此事处理好。
他们席家在西青的名声极大,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名声也极好,这都是席家人爱惜自己名声唤来的。
薛蘅在心中数了三秒依然没有听见席老爷的回话,便也失去了耐心,寻她商量事情一点诚意也没有,那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挽了挽长袖笑了笑:“席老爷想好再找我吧!”
席老爷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想着改日邀请薛蘅的时候解释一下便可以了。
“洗月道长可愿意与我们一块去醉宾楼用膳?”席老爷不作声,车二爷却开口挽留到。
他自觉车薇很不喜欢洗月道长,车薇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着家中的兄长和她年岁差距大,便对车微是格外的宠爱,因此也养成了任性的性子。
车薇的父母离世之后他们便与妹妹隔了一层,自己的孩子怎么打都无所谓。
倘若武力教育从小失去父母的妹妹传出去就不好听了,因此对于车薇向来是宠爱给得足足的,在教育方面便选择了顺其自然,偶尔劝说几句车薇不听也不勉强,车家什么都不缺日后不愁不能嫁给好人家,所以车薇长大后常常与身边的友人相处不好。
车薇的好友也是寥寥无几,不过车薇和她认定的好友自然也关系好的不得了。
他觉着洗月道长说起话来一直是很恭敬,正常情况车薇应当是不会如此的讨厌薛蘅。
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那定然是因为洗月道长和席瑞的关系不错,所以车薇才会对洗月道长有敌意。
他知道车薇心中想着席瑞不愿意离开益州,但席瑞伤了她的心,车薇或许会黯然而去,让薛蘅与他们一块用膳,或许是一个让车薇离开的好法子。
薛蘅客套,“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席老爷扯扯嘴角,“不打扰,不打扰。”
他本想和薛蘅商量水泥的事情,当着别人的面此事又怎么能够提起,早知如此方才就不应该让薛蘅留步了。
不由得瞪了车二爷一眼,也疑惑薛蘅为何这般好说话。
“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老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便道:“如今三国戏也已经演完了,正好我们可以去用膳。”
薛蘅上了自己的马车笑出声来,这两亲家的关系着实不怎样。
席老爷是明显想要单独见她聊事情,那车二爷却不懂或是装愣不知晓席老爷的意思,不仅如此与自家侄女的关系也不怎样,车微对车二爷也没有尊重的意思。
醉宾楼。
薛蘅下了马车,守在店门口的小厮眼尖的看见了。
便小跑过去,弯着腰道:“洗月道长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店里最近从扬州请来了大厨很厉害,道长可要尝尝他的手艺很是不错哟。”
薛蘅指了指几步之外的席老爷,“今日是席老爷做东,只管将你们招牌菜推荐给席老爷便是,席老爷来自西青可要让他尝尝你们醉宾楼的招牌菜!”
“好叻!这位老爷可有预订?”小厮又走到席老爷的面前继续弯着腰。
醉宾楼的生意向来火爆,倘若没有预定包厢是坐不上了,不过看在薛蘅的面子上,小厮依然会给贵人预留的包厢。
“预定了包厢茭白绿。”
“好叻!茭白绿这边走。”小厮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醉宾楼生意火爆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服务态度很不错,来这儿消费的顾客会有一种天子般的享受,当然消费自然也高,随随便便的点些菜也要一两银。
到了二楼的茭白绿包厢小厮便拿出了菜单,往日里他们也是报菜名,不过自从掌柜的去过了平乐馆,便也制作了自家店里的菜单,巴郡不少的店铺也跟着的制作了菜单。
如今所有的菜式都用墨汁写在了薄木板上,包厢里的客人有专门使用的菜单,倘若客人点了什么便只需要用毛笔在后面划上一笔。
吃完结账的时候便会按照菜单上的为准,菜单一直会留在包厢里,所以也不用担心结账的时候会多付银子。
并且用毛笔在竹板上留下的印记,是无法在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之下擦干净的,也不用担心客人篡改菜单以此来少付银子。
坐在大厅里的客人待遇就要低一点了,他们虽是也有菜单,不过用的是炭笔在后面勾画,等着客人结账走了便会将炭笔的痕迹清理掉,然后再次给下一位客人使用。
席老爷点了几个招牌菜,便询问薛蘅等人可有爱吃的食物,车二爷初来巴郡并不知晓什么好吃,自然是随意。
席瑞和车薇哪里有心思用膳,也是随意。
只有薛蘅凭着脑海中的印象点了一个芙蓉鸡片,她以前来醉宾楼很爱吃这道菜。
薛蘅上一次来益州的时候,与在益州结识到的友人一人请一次客,差不多将容郡的酒楼都给吃了一遍。
这次再回到益州,昔日的友人们都长大了,除去被家人关在府中相看未来丈夫的女子,能随时出来吃酒的大多是已经成了婚,出身不错也不怕婆家挑刺的女子。
只是大家在一起的气氛却变了,年纪大了经历多了,每个人的乐趣也变了,不过欢声笑语到是和之前一样。
大家的出身都相差不大,倘若穿戴的不如对方那也不打紧,别人也不会因此笑话你,只当是做家里低调而已。
现在成婚之后,嫁到大家族的总会隐隐远离嫁给小家族的友人。嫁到小家族的也会在背后说嫁到大家族的不好。比如高门大户出来的人,知道高门大户规矩森严,公婆不是自己父母定然会对媳妇严格要求,再也过不了成婚前那无拘无束的生活。
薛蘅八卦的性子一直都没变过,听她们说这些家长里短也听得津津有味,但为了不被曾经的朋友选择疏远,她得将自己势力发展壮大才行。
否则在嫁给大家族的友人眼中,她是越混越落魄了;嫁给小家族的友人眼中,她是孤独一身定然是心中有许多怨气;
没权没势又没人爱,她绝对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让这群塑料姐妹花看笑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席瑞开口了:“洗月道长不在道观中清修,对外面的酒楼的倒是很了解,不用看菜单便知晓有哪些吃食。”
“席公子对道士有些误解,不过没关系贫道不介意你的无礼,只是以后莫要再说出这种话便好。”
席瑞轻哼了一声,他确实没有了解过道士,但他却听说过大昭的和尚和他们西青的不一样,戒色戒酒甚至连钱财也不能摸,对于个人的修行是有很严格的要求。
薛蘅又道,“车姑娘要回西青了,席公子也要回去吗?”
席老爷是很想带席瑞回到西青的车家某一个参事发展,但席瑞却是打定了主意没有在外混出名堂就不回去。
因着前些时日被薛蘅软禁的经历,他觉得薛蘅此话是在挑衅,“我从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车薇听见此话脸色却变了,什么是知难而退?难道席瑞是在追求薛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