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瑞和车薇最终决定在一起相守终生。
喜宴设在容郡,虽邀请了薛蘅但薛蘅并没有前去。
虽是如此,席瑞还是派人送了两篮子喜饼到了洗月观。
喜饼是用精面、油、鸡蛋、糖做成的,因为在制作的过程中不加入一滴水,所以味道十分醇正,有些小孩也是特别馋喜饼吃。
当然,婚宴上能够发放喜饼的也只有大户有这个实力。
薛蘅平日的吃食是由小厨房的厨娘们绞尽脑汁做出的,换着花样,换着口味迎合薛蘅的喜好,
味道自然不是喜饼能够相比,喜饼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
不过洗月观的那些下人可不同了,身份低微也没有条件去参加大户的婚礼。
并且平日里吃的是粗粮,单是能够吃到精面便已经很不错,更何况还是加了鸡蛋、糖、油的精面饼子。
璎珞了解薛蘅,知晓薛蘅收到这两篮子喜饼了也最多是尝一尝,咬上一小口,便做主吩咐小丫鬟将喜饼放到后厨。
然后她又到了书房:“道长,席公子送来了两篮子喜饼,分量挺足的,不如今日晚膳的时候下人们加一个饼子,你看可以吗?”
现在粮食的价格那般贵,定康县里即使是有银子也不好买粮食了,家家户户都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喜饼每一个都结结实实的,若是不早日吃完放在那儿烂了可惜,白白的糟蹋了粮食。
“你安排便是。”薛蘅停下了笔,她一人也吃不了那些喜饼,好好的喜饼若是在下人们的眼前放坏了,这不是拉仇恨吗。
就在席瑞成婚前的半月里,那些逃跑的军户便被泼皮给一网打尽了。
他们居然还知晓灯下黑的道理,一直就躲在里石县附近,官吏们周边仔细的搜查了,唯独自己管辖的范围松懈了一点。
好在那些泼皮们眼睛尖,瞧见了出来买面粉的军户,然后通知了县衙最终一网打尽
全部关押在了县衙里,军户对于自己做的恶事供认不讳并且也不觉得自己错了,最后被判了斩立决。
……
小丫鬟高高兴兴的将喜饼提到后厨,她隐约的感觉到了既然吩咐她将喜饼提来后厨,或许会给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加餐。
“哟,翠花,你这提的是什么呀,闻着挺香啊。”刘厨娘围着两个篮子转了一圈。
“席公子你们都知道吧,今日和车姑娘成婚了,这是他为道长送来的喜饼,看着就好吃。”翠花吞了吞唾沫。她是真的想吃饼子。
厨娘们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将竹篮上的麻布掀开,顿时金灿灿的饼子进入了她们的眼帘。
纷纷赞叹。
“大户人家成亲就是不一样,这饼子才是饼子。”
“是呀,虽然双方长辈不出席,但安排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就连喜饼也做的厚道。”
“人家可是西青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从小便有大把的名师围绕着他们,哪是乡间的小娃子能比得上。”
“咱们乡间的小娃子,也做不出和家里断绝关系之事。”
“那是曾经没钱的时候,现在可不这样了。”
厨娘们继续七嘴八舌的聊着。
“以前没地方赚钱离开家就没有活路,家中没粮的时候,谁没有点小心思,希望家中少一口人自己就能多吃一口饭。现在都能吃饱了,为了一点钱财的斤斤计较的事情少了,大家也更看重感情。我觉得在这个家中不愉快我就离开,反正离开了也饿不死。”
“好了,都别围在这儿了。”后厨管事周娘子听着话题扯远了,赶紧制止,“小丫头,璎珞姑娘说没说这些饼子如何处理?”
小丫鬟仔细回想了璎珞说话的情景,“璎珞姑娘在人走之前便将篮子递到了我的手上,只说拿去后厨。不过我觉得璎珞姑娘的意思是要分给洗月观的下人吃。”
道长的饭食是由单独的小厨房制作,璎珞姑娘既然让她拿到后厨来,后厨负责给洗月观下人做饭的地方,那就定然是给下人们吃了。
能够一饱口福了,周娘子也笑了笑:“既然璎珞姑娘说的将饼子提到后厨来,那定然是让我们处理的意思。”
“我们也这样觉着。”一旁的厨娘纷纷附和。
周娘子算了算道:“除去道长身边的侍卫,洗月观的下人共有六十余人,这两篮子喜饼应当差不多够一人一个,现在数一数,若是够了便直接将喜饼炕热给他们一人发一个吧!”
“好好,我们现在来数。”
有了吃的丫鬟们是干劲十足,六十个余个饼子三人一人数一部分,很快便有了一个结果,给下人一人发一个还余下了几个。
余下的那几个后厨的厨娘正好可以分了。
晚膳时。
洗月观中的粗使下人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后厨分发的席瑞的喜饼,
门房张大爷当然也不例外,同样有一个,他伸出枯黄的手从小丫鬟的手里接过,用x纸报着的喜饼,瞬间便喜笑颜开了,放在并在前面深深的嗅了一口。
“真香,这真是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吃的?”张大爷或是有点不相信,亦或是假意的客套一下。
“当然呢,每个下人能领一个。”小丫鬟已经吃了喜饼,如今肚子是饱饱的,也不眼馋。
“平日是杂面饼子,今日是什么日子?”张大爷疑惑后厨竟然舍得用精面了,他们这洗月观里当差的这些时日里,还是第一次吃上精面饼子。
“这是席公子送来的喜饼”小丫鬟笑了笑:“璎珞姑娘吩咐小翠拿去后厨加餐,正好一人能够分到一个,我还要去给王二牛送饼子,不聊了。”
“难怪不得”张大爷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席公子出手大方,他都领到了几两的赏银了,做这么好的喜饼也不足为奇。
心中却因此微微有些担心了,席公子结了婚,倘若日后不来洗月观了,他岂不是要少很多的赏银。
张大爷低眼看了看手里还散发着阵阵香味的喜饼,他如今一大把年纪了可舍不得吃这么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等到凌晨和刘大爷换了班,张大爷回到家中将喜饼放在了橱柜的碗中,准备明日给孙儿吃。
转眼已经到深秋了,一阵风呼啸而过,带离了满地的枯黄落叶。
定康县的城墙终于修建完毕,城墙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加高了两米,并且还加宽了一米,可以容纳更多的士兵了,同时每隔二十米便有一个小型碉堡,用来存放碎石弓箭等物质。
一旦有敌人想要通过梯子攀爬上城墙,守在城墙上的官吏便可以很轻易的将其守住。
同时洗月观和汉寿乡的乡君府也做了很大的改变,外面的围墙不仅是加高加宽了,同时还有拿着火铳的神枪手长期警戒。倘若有大量的敌军来袭,洗月观的防御力量也可以抵御好一阵子。
当然薛蘅还是希望永远不要用上最好,一旦有敌人来攻打定康县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得投入大量人命和财物,若是失败她作为定康之主下场必定十分悲惨。
薛蘅骑马围着洗月观走了一圈,“贫道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从今日开始,在洗月观服侍的下人必须留宿在洗月观内,并且无事不得外出。而外面的人,只要没有贫道的手令皆不能允许他们进来,薛丞相来了也一样,必须要有我的手令才能放行。”
“是,不过些粗使下人里,有不少已经有家室了,让他们一直住在洗月观中,不准外出恐怕有些困难。这群人是将他们给辞退吗?”璎珞跟在薛蘅的后面。
薛蘅点点头,她不仅将洗月观外面给加高了,洗月观里面最近在设置一些暗室,倘若是叛军攻打进洗月观,她也可以躲到地下面去。
“道长,若是将人辞退了,那恐怕观内的下人会不够,新招来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璎珞有些不解。
“不招人了,将贫道身边的丫鬟小厮从院中分出去一半,让她们负责哪些空缺的事情便可。”
“是,待会奴婢便回去安排。”
薛蘅再次围着洗月观转了一群,确保任何一点地方皆是完美无缺,便骑着马又回到了正门。
洗月观正门这时候围着前来打听消息的村民。
“那些商贾说的冀州侯联合四位王爷叛变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宫绦并不是想给村民造成恐慌,而是现在快入冬了,去年这个时候很多村民都挑着豆制品和猪肉去到外地售卖。
谁都不知道叛军是直捣长安还是绕来益州溜达一圈,在家中多留些粮食总是好的。
薛蘅在夏末的时候便收到了薛丞相传来的信件。
“冀州侯之子前去长安恭贺天子登基,在与天子对弈的时候发生了口角,天子失手用棋盒砸死了冀州侯之子。
天子担忧冀州侯会因此对他心存芥蒂,派人将冀州侯之子送回去的时候,还派遣了一群暗卫去盯着的冀州侯。
暗卫很快便传了消息回长安,南平王收到消息谢太尉和韦家军都去到了各处征战,心中便有了异心,开始暗中联合周边的诸侯国,并且拉拢了冀州侯。”
又过了不久,薛蘅接到第二封信,“天子下令冀州侯,南平王,江原王等人自尽。最后在南平王的号召下,冀州侯和其他三位王爷带着封地的百姓一起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