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微胖,面容和蔼,额头光亮,头发有些少,喜欢眯着眼睛笑,看着和气。
“你就是江向笛?”曹青山见到他,一眼看过去便觉得会是很乖的男孩,再想到这人的在艺术上的天赋和灵气,心里的好感度噌噌上升。
他说:“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美术协会吗?我很乐意当你的老师教你。”
他的意思很直白,江向笛一愣,笑道:“抱歉,我已经有老师了。”
曹青山有些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果然,我见到你的作品就觉得不像是外行人。我可以看看你的手稿吗?”
江向笛想起来稿子还在靳家小洋房里,说:“可以明天带过来给您吗?”
“好好好,”曹青山说,“你老师是哪位?门派是什么?说不定我听过。”
江向笛的老师是蒲望之给他介绍的,很渊博而且很有水平,比较低调,喜欢旅游,经常见不到人。江向笛回忆了片刻,愣是没出来自己师门还有什么门派。
曹青山见他许久未说话,便道:“是我莽撞了。”
美术协会虽然是个官方组织,但民间还有许多纷繁派别,其中也有不少能力卓绝出众的画家。
画界需要百花齐放,也需要更多新鲜血液涌入。
他握住江向笛的手,没别的意思:“年轻人,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福利多多,美女如云。”
江向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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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江向笛便回湾上风华取手稿。
其实已经连续好几天,他没再跟靳北联系。这跟两人结婚的时候很像,靳北很忙,平日里很少打电话或是发消息。
江向笛有不少东西在这里,他有一间书房,都是他的一些藏画、画集和藏书一类的,包括他的各种手稿,东西又多也重,他自己实在搬不动,便暂时留下了。
签完离婚协议后那天、他就把自己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收拾了,然后带到租好的房子那里,住了几天。
湾上风华的房子是靳家的,只住过江向笛和靳北,靳北不常来住,也从不带人来过,三年里除了邓芸来取文件,以及家政阿姨,便无人造访过。
几天没回来,阳台的窗似乎没关,雨水落进来留下了一片污渍,连阳台的衣服都刮湿了。
江向笛皱了皱眉,洁癖的毛病犯了,便把它们都取下来再洗了一遍,直接烘gān放到房间里。然后给有些蔫巴的花草浇了水。
仙人球倒是不影响,根根刺扎人的很,江向笛一看到就有些发愁。
长太大了,搬家不太好拿。
他记得以前在读书的时候,长得可慢了,蒲望之还几次怀疑他把这东西给养死了。
江向笛拿了手稿,刚到楼下,就听到推门的声音,果然看到一个高大漆黑的背影。
啪的一声,靳北把灯打开了,看到屋子里的人,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似乎没有意料到会看到江向笛,顿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和欣慰,类似于回家发现、他的小猫还在家里的心情。
江向笛先开口了:“我回来拿东西。”
他有些清冷的嗓音让靳北回过神,低头看到江向笛手上的包,神情微冷:“你什么时候搬走?”
他话说出口,顿时有些后悔。
江向笛一愣,道:“抱歉,我过两天有空了就来搬。”
靳北松开门把手进来,顿了顿,说:“如果你找不到房子,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他这句话有些犹豫,还有些客气,意思像是在挽留。
江向笛挑了挑眉,觉得这人虽然当配偶不怎么样,人品却是不坏。
灯光下靳北的相貌还是跟蒲望之惊人的相似,但江向笛能区分两人的不同,气质、语速、说话的习惯和小动作其实都是有差别。
以前他是沉沦在过去中,而现在清醒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
“不用了。”江向笛摇了摇头,随即走到门口穿鞋。
靳北的目光跟着他的动作,在家里的时候,江向笛不喜欢穿拖鞋,穿着袜子甚至不穿,这个认知以往靳北都会忽略过去,今天却清晰地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愣了愣,说:“好。”
江向笛没接话,非常贴心地给靳北顺手关上了门。
靳北:“……”
透过窗户,能看到江向笛离开的背影,他走的很快,因为只套了件衬衫,显得清瘦单薄,步伐却很稳当。
小区门口就有公jiāo地铁,jiāo通很方便。
靳北觉得自己此刻追上去,那人也不会愿意接受他送他回去。
他今天不想睡公司,便直接回来了,却没想到会遇到江向笛,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平静,看不出来丝毫难过的样子。
他原先以为只是江向笛生气了,所以闹脾气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