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正好对上了陈愈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林子安:“......”
该死的宋大嘴。
陈愈直起身子,笑嘻嘻地插了进来:“你们在说江念吗?我很熟。”
“啊?”宋恩黎好奇地看着他。
陈愈的笑容越发灿烂,“我俩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宋恩黎:“......”
林子安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他疼得抱住小腿敢怒不敢言。
但林子安是什么人?他的脸皮比天还厚,神色如常地接茬:“青梅竹马啊,那感情一定很好。”
“是挺好的......”陈愈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你们在聊什么?”
原来是正主回来了。
林子安转过身,江念正站在他身后,他问道:“上哪儿去了?”
视线扫到他手上拎着的jīng致餐盒。
江念将餐盒搁在他的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打开浮雕的木盖,里面是一碗温热的海鲜粥,飘散着浓郁的鲜香直冲鼻尖。
他轻声说:“我听说你早上经常迟到不吃早餐,特地让家里做了份粥送过来。”
林子安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不吃早餐不仅是因为起得晚,主要是他早上没胃口,看到吃得就反胃。
而且,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
见他不动手,江念有些委屈地询问道:“你不喜欢?”
林子安架不住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咬了咬内槽牙冲着他笑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下次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会吃的。”
江念闻言又笑了起来,眉眼中带着细碎的光,“没关系,一点不麻烦。”
林子安被堵了个实在,心里默默道:“我嫌麻烦。”
然而,谁让这是美人送的早餐呢,就算是毒/药他都得吃,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
陈愈在他俩之间打量一眼,笑容促狭又暧昧地打趣道:“阿念,怎么没我的份?”
江念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行啊,想吃什么?”
陈愈:“......”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咽了咽口水说:“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带吧。”
江念耸耸肩,脸上还带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探头喊道:“靠,我说什么这么香呢,林哥你居然吃独食,太不厚道了。”
林子安虽然不想吃早餐,但被人这么上心地照顾,他也不由地有几分嘚瑟,“羡慕吧?那就继续羡慕去。”
“啊!”又是一阵鬼哭láng嚎。
“周浅你烦不烦,能不能安静点,叫魂呢你?”一本书砸在他身上。
“死鬼,你居然嫌弃我。”周浅叫嚣着扑了上去,两人打成一团。
周围的人哄闹起来,围着他们加油打气,闹成一片。
林子安远远地看戏,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吃了一口暖粥,表情跟灌毒药似的眉头瞬间皱得像小山丘。
勉qiáng将碗里的粥吃了四分之一,上课铃终于响了,林子安将盖子盖上转身看了一眼。
江念将他的小委屈看得真切,仿佛在说:是上课了,不是我不想吃。
他心中微微一哂,和林子安相处了几天,他也渐渐摸清楚了这人一点脾气——嘴硬,不服软。
他还是第一次在林子安的脸上见到类似于示弱的表情,心里的恶劣因子反倒活跃起来。
江念想了想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撕下来递到前面。
林子安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又一把揉成纸团。过了一会又打开,在皱巴巴的纸上写了一下,捏成团往后一丢。
“林子安,你在做什么?”讲台的物理老师是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戴着一副老花镜但是眼尖得很,一眼就能看清下边学生的所有动静。
她皱着眉指着黑板上的受力分析题,板着脸说:“你上来把这道题的解法写一下。”
“诶,好的。”林子安拖长声音回道,站起来时瞪了身后的人一眼。
那一眼没什么火气,反倒是有几分调笑的感觉。
江念盯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他展开纸团,上面的字清隽秀雅,下边则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子安哥,明天早餐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江念往日无害的脸蛋上满是恶作剧后的愉悦。
陈愈看了看自己多年好兄弟,又看了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挺拔身影,不由地皱起眉头。
他和江念认识十七年,虽然有十年的时间江念跟着父母在美国生活,但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算是了解得极其透彻。
他兄弟这个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披着羊皮的láng”。
看着乖巧听话,处事圆滑又好说话,但是有几个不长眼的招惹他吃了大教训以后,圈子里胡作非为的几代们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