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是江念家里的司机。
江念低着头不看他,“我让他先回去了。”
林子安皱眉将他拉了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明天再走吧。”他说着转头朝一旁面色复杂的简源说,“你先回去吧,这么晚阿姨该担心了。”
简源张了张嘴,看到两人显得很亲密的动作,眼神有点暗淡。
“好吧,你记得把jī汤喝了。”
“行,我知道了。”林子安头也不回地应道。
简源盯着他看了半晌,对上了江念的目光,那双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不由地握紧拳头,转身开门就走。
门被人从外边带上了,封闭的空间里只剩林子安和江念两个人,气氛莫名的有些古怪。
林子安伸手想拿过他拎着的保温盒,对方却挣开了他的手,低着头把保温盒搁在餐桌上。
林子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却被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吓得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念想别过脸却被林子安阻止了,他的面部有一丝僵硬,半晌才低声答道:“我今天发,发情期刚刚打了抑制剂。”
林子安呼吸一窒,他刚分化没多久,还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但是这种事肯定不会好受。
他心里除了心疼的同时还有一丝动摇,江念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关心让他触动不已。
林子安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姥姥家里,那时候姥姥姥爷还在,他一年到头还能和李璐见上两面,但是那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他却清晰地记得夏日夜晚里,姥姥带着老花镜坐在chuáng头给他念书本上的童话故事。那声音又缓慢又轻柔,抚平了他高烧带来的头痛,隐约和那道轻缓的日文歌重合起来。
前不久的两次意外,恰好都是江念陪在他的身边,宛如命运安排好的一般,一点点触动着他的心。就好像一个常年月累害怕被伤害而紧紧封住的蚌突然试探着打开了一点缝隙,而温热的流水像是给他的回应,滋润了险些gān涸的内里。
欢喜的同时却又因为害怕失去而感到惶惶不安。
林子安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
他语气半是怜惜半是责备地说:“那你还大晚上跑出来,多不舒服啊。”
江念将他的手握住轻轻地放下来,然后双手环在他劲瘦的腰上,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肩膀处摇了摇头。
他把人抱得很紧,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简直密不透风。
林子安身上的味道非常轻盈,清列中又透着淡淡的果香,gān净又温柔,纯净得毫无杂质,江念搂住他的双臂力度又大了几分,满是防备的心出现一道破绽,露出底下柔软的内心。
江念忍了忍,没忍住,声音听不出情绪地问道:“为什么这么晚他还在你家?”
林子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你在说简源啊,他妈妈让他送份jī汤,估计刚好要走就和你碰上了。”
他说着话音一顿,突然笑眯眯地看向江念,打趣道:“怎么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江念罕见地没有否认,而是紧紧抱着他低低应道:“嗯。”
“子安哥你能不能和别人保持一下距离。”
林子安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也没当真,权当他在开玩笑。
他摁了一下江念的额头,没好气地笑骂道:“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把你那些不合适的想法都给我收一收。”
江念眸色又深又沉,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明是你太迟钝了......”
说着,泄愤般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盯着明显的牙印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嘶。”林子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你丫属狗的?”
江念埋在他的脖颈处又蹭了蹭,不吭声。
林子安叹了口气,手在他的发顶摸了摸,“好了,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我头有点晕。”
江念闻言立马松开手,脸上的占有欲全部换成了担忧,还有几分不满。
“你去我房间睡,我去主卧。”林子安将他的手拉开。
江念摇了摇头,“子安哥你不用管我,我是来照顾你的。”
林子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副样子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听话,别啰嗦。”
说完,林子安不由分说就将江念连拉带拽地拉进自己的卧室,然后将人摁在自己的chuáng上,江念担心他的身体也不敢挣扎得太用力。
林子安帮他盖好被子就想离开,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低头,江念正用着一种依赖的眼神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盛着水光,湿润又可怜,“我害怕......你留下来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