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撇撇嘴,不敢说话。她没想到作为全界第二的高手,居然也会怕这种东西。也没想过,原来倚晴和自己不一样,她一直以为苏府的人都是狐妖。
救命,小姑娘生气了要怎么哄?
要不,先把她那根鞭子收起来,免得伤及无辜?
苏晚起尸一样地坐起来,想伸手触碰倚晴,然后随便扯几句闲话揭过这个话题。怎料倚晴也抬头看向她,明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苏晚就是知道她生气了,并且用眼神警告自己:你最好重新组织语言,否则……
苏晚对后面省略号的内容表示没有任何的兴趣,手就那么不尴不尬一直伸着,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只伸一只手好像很奇怪。于是,她将撑在chuáng边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外面的门被敲了下,有人说道:“时间够了,小姐可以离开熏香室了。”
这就是苏晚有时候十分讨厌大户人家的操作的原因,非要在私人的地方找那么多人伺候,一点隐私都没有。当然,这不是她现在所担心的问题,她注意力太过专注,外面的人敲门很突然,爪子也在方才一系列保养下变得异常滑嫩,于是她十分不争气地打了滑。
“哎,对不起。”危急情况下,苏晚的嘴反应通常比脑子快,眼看着就要扑到倚晴身上了,她第一反应不是想方设法补救,而是先道歉,然后心安理得地等着两人摔在地板上。
倚晴扎的马尾不高,正好在后脑的地方,苏晚瞥了一眼就能想象压倒在地上后会有多疼。她潜意识下就将手垫在了她的脑后,也就是发带系着的位置,并将她的后脑往上托了下。另一只手则是揽住了她的后背,看上去就像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双双倒下的瞬间,苏晚乌黑的长发铺了一地。
下边的人不说话了,苏晚知道自己惹人嫌,摔在地上后便赶紧起身,同时又忍不住想看倚晴现在的表情。她微微撑着地板起来,余光中看到倚晴藏在青丝之内的耳朵,似乎带着一股魔力,促使苏晚的手动了动,抬起手理开发丝,拨了下耳垂,轻轻絮语道:“怎么这么小?”
苏晚的眼前以光的速度闪过几幅画面:重新藏起的耳朵、倚晴生气的脸,天花板和闪着星星的黑色幕布。苏晚被倚晴猛地推开,撞在chuáng围上眼冒金星。
揉了下太阳xué,等疼痛过后,苏晚努力睁开眼,看到倚晴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自己。虽然没看到正脸,但苏晚莫名相信,倚晴现在一定一副被流氓调戏气愤不已的良家少女表情,总觉得有点熟悉。
外面站着的人听到动静,不敢进来,只是又催了一遍,提醒苏晚夜宴已经快开始了。
光着脚站起来,苏晚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惊人的大度,竟然没有和她置气的心思,而是劝道:“咱俩的事先放一放,先gān正事行不行?”说着又想去拉倚晴的手。
倚晴将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往苏晚头上一盖。“吱呀”一声,熏香室的门被打开,苏晚穿戴整齐,跟上了倚晴。
晚宴设在玉珍堂,是一座二层复式小楼,摆了估摸有二十桌,苏晚在一层正北方最大的一张圆桌落座,恍惚间苏晚差点以为这是她的婚礼现场。
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这些都没有,可以看出准备得有些仓促,或者说本来就是要吃一顿散会饭的,只不过多添了两双筷子,是以公告的意味就没那么浓厚了。
苏晚不需现出真身,但要露出特征部分,比如她就被要求幻化出耳朵和尾巴。耳朵横在原本人耳的地方,粗长的尾巴耷拉着垂在身后,每回起身敬酒,就会被椅子夹到上面的毛,后来只能侧着放,才躲过变成斑秃的命运。
后来众人吃开了以后,苏晚就被沈岚带着,流连于各大门派之间,相互寒暄敬酒,然后被各种盲目chuī捧,甚至她觉得自己开始有点飘了。
“这位是韶真的掌门。”两人走到半路,遇到一位宽肩窄腰,身披玄色鹤氅,浓眉大眼的男子,沈岚便上前向苏晚介绍道。
被介绍到的人上前一步,礼貌地伸出右手,抬眼看到苏晚后,觉得不太妥当,便改为一个不太熟练的拱手礼,说道:“邵隽,未请教?”
“晚辈苏晚。”福身回礼,苏晚接过道童递来的酒盅,近乎机械地说出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话:“招呼不周,晚辈先敬邵掌门一杯。”
“这可不行。”邵隽拦了一下,又将手收回,“怎能让你一柔弱女子敬我这一杯,这样,你……你就给我笑一个,算是方才那什么招呼不周的礼吧。”邵隽两句话,上句说得像是其他被敬过的人故意欺rǔ苏晚,下句又带了点骚扰和无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