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派掌门离成仙不过一步之遥,但他始终放不下霄云派日后发展,便打算在门派内提拔修为最高的弟子替他执掌门派。
这时候被逐出云山的吕寂便出现了。
吕寂以他的“真诚”混进了霄云派,一直以出人头地为目标的他当然要奋发修炼,好当上霄云派的替补掌门。
可就算是替补掌门,也不是好当的,至少得是个半仙,换个说法就是能扛得住成仙天劫一半威力的小天劫。
修仙过程中可以选择一次到位渡大天劫成仙,也可以选择先渡小天劫让自己先获得一部分仙力。
大天劫威力大收获也大,小天劫威力小但收获也小。
并且渡完小天劫后再渡大天劫,天雷的威力是加倍的,而获得的仙力则会削弱。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而选择渡小天劫。
只有一些急于提升自己目前实力的修仙者才会这么选,而吕寂则是其中一员。
因为他云山前弟子的身份,吕寂在霄云派里备受瞩目。
然而当惯了众人眼中明星的他,在面对渡小天劫这样的大事面前,也只能闭关修炼暂时谢绝众人的羡慕。
“绡儿,我就在霄云洞里闭关,若有事你便来找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总是在的。”
这是之前吕寂深情款款的对凌红绡说的话。
本来凌红绡是打算让吕寂自己面对这事的,毕竟他们还有以后啊,总不能事事都让她来帮他解决。
可是当凌红绡看到吕寂如此深情的模样时,她就又心软了,她拂一拂头发假说道:
“按我们的关系,我就是去凌家求也会为你求来平安渡劫的法子。可是吕师兄,你不想我这么做对吗?虽然你修为还差些,但这天劫也是看毅力的,你一定能渡过吧?”
吕寂面上的笑一滞有些手足无措,但转瞬他就表态:
“是,凌师妹,我一定会渡过这小天劫的。等我当上霄云派掌门,我就有资格上凌家提亲啦。”
吕寂爽快的笑着,却手脚温柔的抚摸凌红绡头发,霎时间她的身子就软了……
……
往事历历回现在脑海中,凌红绡怀着雀跃的心情来到了霄云洞洞口。
她探头往里望,黑乎乎的一片……
看来吕师兄果然如他自己所言,正在努力修炼呢!
哎这人也真是的,修炼也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啊。
这里面黑得,她怎么能看见路进去找他呢?
哎不对,正好可以给吕师兄一个惊喜!
脑海中瞬间转过千万条甜蜜想法的凌红绡慢慢的向霄云洞走去。
全身心处于喜悦的她没有发现,洞口处的石缝间早已荒草丛生。
而吕寂,是个最注重面子的人……
心跳砰砰跳的厉害,凌红绡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向洞内探索去。
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陈旧的岩石壁,潮湿的青苔便呈现在她眼中。
伸手捻了下石壁,湿润的砂土从凌红绡两指间滑落,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顿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寒冷不带人气的冷风更证实了她的疑惑。
难道出现什么意外?
感知到不对的凌红绡加快脚步。
洞穴不大很快让她走到了深处,但她走近后却疑惑的站住了。
石桌石椅摆放整齐,一截未烧完的红烛还凝在桌上,石床上凌乱一片像是有什么动物在里面翻滚过。
这?吕师兄呢?
也许是被惊吓到了,明明知道吕寂不在这里的凌红绡此刻竟颤抖着对虚空发问:
“师兄?你在吗?”
当然是无人应答,甚至连回音都不曾有一声。
片刻的失神后,凌红绡恢复过来的皱眉,手一挥便让室内重新恢复了光明。
她走向那凌乱的石床准备翻看一番。
然而就在她走动之时,室内的灰尘也被扬起,她伸袖捂住口鼻后退,眼角却映入地下的一角粉红。
粉红?女子之物?!
凌红绡的心霎时就被冰冻了,脑中空白一片,全身僵硬。
这一幕的冲击简直比刀剑加在她身上的威力还大。
凌红绡自己都记不得她是怎样蹲下身拾起那一块俗艳的、扭曲的、带着令人作呕脂粉香的粉红手帕起来。
粉红手帕一角有着明显皱痕,脂粉香明显,两只俗气的恩爱鸳鸯正绣在尾角。
放在平时,这样的低俗之物,凌红绡连看一眼都觉得龌龊。
现在她却死死的抓住这手帕,深深的吸入里面的脂粉味。
也许过了一秒钟,也许过了很久很久。
粉红帕子已经碎成了渣,凌红绡也终于暂时恢复了神智。
要强的她嘴角已经咬出血痕,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道泪痕。
也是在这时候,她终于才有时间看向自己的双手。
细嫩如葱白的手指此刻染上了不少粉红布料残渣,而一道浅得几不可见的血痕在食指和拇指的指面上。
这是太伤心了,连手指自动都出血了?
凌红绡苦笑一声几乎要跌坐在地,但转瞬她看着那血痕却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快速的回到之前的岩壁,伸手再次捻了一点泥土,这次在灯火照耀下,凌红绡明显看到是一些暗红色液体湿润了它们,而原本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此刻也明显起来。
事情,好像不止那么简单……
凌红绡毕竟是杀过妖兽的人,寻常女子看见血液恐怕已经晕过去了,而她却对着头顶的岩层陷入了思考。
这血是人血,而足以浸润整个洞穴的血,不知要杀多少人才能得到?
凌红绡此刻觉得整个空气中都是黏稠湿润的血液。
她迅疾如飞的奔出洞穴,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时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看着霄云洞上那一堆泥土青草又难受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张风符,向那方向一扔,便有强力的风刃对着霄云洞上方呼啸而去。
一大片青草泥地被削去,那些埋藏得不够深的尸体也显露出来。
男女老少皆有,粗粗一看约有几十人之多,他们衣着褴褛之下是扭曲的骨节,血肉都已模糊生蛆,脏乱的黑泥将他们身体盖的零零散散。
面对这样的人间惨境,凌红绡再镇定也被僵住了手脚,风将恶臭味道向她吹来,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终于抓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