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面镜子怎么照不出人来啊!”风童举起那柄巴掌大的镜子发问。
“这是观命镜,观凡人世间命运的东西怎么照的出你,你那日从演武堂出来后,应该有看见这面镜子现出你们试炼的情景吧。”
离寻一面照看着火候,不时的翻动手上的书卷,还要分出神来回答风童的各种问题。
“哦哦,我知道!我还从中看了镜子反复的放她丢符篆打妖兽的样子呢!羞羞,没有实力只知道用符咒压人!”
风童愤愤不平的说道,完全忘了她师父也是惯常用各种符咒丹药压人的主。
离寻瞟她一眼又继续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成王败寇,凌家能拿得出符篆丢人也是他们的本事。风童,戒骄戒躁……”
风童听师父这么一说赶忙吐了吐舌头,又将重心放回到观命镜上:“师父是有很多观命镜吗?还是可以制造观命镜啊?”
离寻捏着书卷的手一紧,面色正经的看向小徒弟:“观命镜这世间只有一柄。它是天地造化的宝物,怎么可能被批量制造呢?”
风童疑惑道:“可是这里也有一把,那日演武堂下面也有许多把供人观看啊!”
离寻哑然失笑:“你想想天地造化的宝贝能被人这么随意拿着观赏吗?你可有听过分身一说?”
风童眉头皱起,分身?她记忆里的分身只有那夜去拜访伯赏仙尊,见到过他的影子。
她还一度惊讶不已,因为那影子有血有肉,哪里像是常人飘飘渺渺,阴天见不着只有太阳下才得以一见的影子?
虽然伯赏仙尊向她解释是影子,但她还是觉得用分身二字来解释更为妥当一些。
风童说了自己的想法,离寻不赞同的摇头。
“伯赏仙尊的影子能被驭使是一柄利器,但并不带有伯赏仙尊的意识,虽能出招御敌但却不是他本身。分身二字,说来说去,还得是要从本体上分出一缕来才算分身,重点是神识,而不是肉体。我这样解释,你可听明白了?”
离寻尽可能的说的详细一点,他知道风童对于修炼其实懵懂的很。
风童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翻动手中的镜子:“那么这柄观命镜是真正观命镜的分身,也带有一缕神识,可是神识怎么能化为物体呢?它是分身,那么本体又在哪儿呢?那它怎么和它的本体联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噼里啪啦从风童嘴里问出,倒是问的让离寻欲言又止。
离寻静思了片刻才开始为她释疑:“观命镜一直由云山司命掌管,因为司命时常要用观命镜察世情,观命轮,若是哪里出了不该有的乱子,司命就可从镜中去往该时该地以矫正。”
“阿瑾仙官,你娘亲,便是上一任云山司命,她们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到我接任司命时,便已经没有了观命镜的踪迹,只留下残存的镜面,镜面虽残但仍有神力,我便将其化为三十二面小镜,十六面中镜。”
“这些镜子已经不是真正的观命镜,但既有了神镜的一缕神识,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上流法宝。说到联系的话,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互相有感应吧。”
离寻说起出了什么问题时,只含糊的带过,引得风童疑惑更深。
“所以,这是由残存的镜面所化成的咯?天哪那要是观命镜本身那得有多大啊?”风童翻看着这个巴掌大的小镜,想象不出真正的观命镜该有多大。
“非也,观命镜只在乎其中蕴含的力量多少,与体积大小无关。”离寻接过风童手里的镜子,也十分怀念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他花费无数的精力,也只能将残破的镜面堪堪用来做些如投影之类的小事,要知道真正的观命镜可是有造化宇宙,穿越时空的功效啊。
当然能不能真正的穿越时空他也不知道,总之是件了不得的神器就罢了。
“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我娘亲什么也没跟我说过……”风童一脸沮丧,又想起什么的一脸紧张。
“是不是我娘亲做了什么坏事啊?那云山岂不是还要追究娘亲的责任?”
离寻一听这十分真挚的担忧,再看她担忧的小脸,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
动作自然流畅,偏偏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要是你娘亲真犯了什么事,伯赏仙尊还能让我保养她的仙体?还能允你上云山学艺?虽然仙尊要取你身上的妖神之力,但这应该和你娘亲是没什么关系的。”
“非要说阿瑾仙官做了什么错事的话,那大约就是和你父亲私奔生下你了。”
“可是如今天庭都已经崩坏,云山也已经换了新主人,伯赏仙尊也不是迂腐的人,更与你娘亲有同门之谊更不会伤她了。”离寻细细的为她分析,风童脸上的阴云也逐渐散开。
风童越想越觉得师父说的有理,脸上绽开笑容:“那师傅是怎么把破碎的镜面,变成新镜子的啊?”
离寻见她展露欢颜,知道她确实不再灰心。
他拿起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风童的脑袋:“这么多问题?想学艺还不先卖点苦力?”
离寻指了指无脸童子,示意她:“去学着煽火。”
风童知道自己问的太多太杂了,师父真想教自己也得慢慢来不是?怎么一开始就问这么直接呢?
从他们讲起观命镜就开始睡觉的小青,这时才打了个哈欠醒来。
小青一看就看见风童满头是汗,手里认真的煽着火,但是脸上嘛,就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了。一看就是手摸了黑黑的炉底,又毫无察觉的抹了汗。
听到小青的嘲笑,后知后觉的风童又没多想的抹了抹汗,这下小青笑得更响了,连带着捧卷研读的离寻也抬头看来。
这个小猴子!离寻感觉他一日的情绪比过去几年的都多,别的师傅收了弟子也是这样的吗?
毫不在意的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替风童搽干净了脸,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离寻心里满是觉得好笑。
为什么不用更简洁的辟尘术呢?明明挥挥手就可以让一切变回干净,离寻不知道也懒得去多想,他想这么做了,就这么做了而已。
风童感受着师父轻柔的擦脸,有些羞愧,自己一定很笨吧?又有些高兴,师父笑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