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从凌灵回来后的大吵大闹便关注了殿内情势,等到少妗走了,凌灵也气闷闷的回房修炼后,他才又出了门。
风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亭子里,她记得自己喝醉酒之后心情十分苦闷,一心只想着要快活要自由,然后她似乎是飞起来了?
她痛苦的捶捶脑袋,想到这点后立马摸向后背,衣服完好如新并没有什么破洞,那么她的翅膀便是没有出来过。
可她不是在和乾元泛舟赏梅么?
如果是醉了,她怎么一个人回到了紫竹林的亭子里?
风童站起身眺望外面雪地,一个小黑点向她飞来:
“姐姐,你醒了?真是大懒猪,小青等你好久了。”
风童从小青口中得知,她昨夜应该是自己回来的,毕竟小青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看见她睡在亭子里了。
“真的?”风童有些存疑,凑近小青用锐利的眼光看着它。
“当然真的!对了,还好姐姐你回来了,乾元被司文殿指出偷了红梅,现在已经被仙尊罚下山了!”
什么?风童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什么也不顾的去往刑律堂。
等她赶到时,乾元正苦兮兮的耷拉着脸,由刑律堂的弟子押送着往外走去。
见到风童他眼睛一亮,却没有上前反对她做了个回避的手势。
“我真是冤枉啊!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船上是死掉的红梅,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一会儿就有戒律堂的人抓了我,我说要向伯赏仙尊上报,这些人却说就是仙尊下的命令。”
“那柳翁呢,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他人呢?”
“别提了,柳翁为我说情也被责罚了……”
乾元难受的摇头。
“没事,你等着,我去找我师父说说情,说不定有办法呢!”
风童开口向刑律堂的师弟求情,让他们缓些时候再走。
毕竟是三殿弟子,他们不好驳了面子,只能为难的点点头。
“风师姐,那你一定快些,我们晚了也要被师父罚的。”
“一定,一定。”
风童点头讨好道,乾元见此恨得只能捶上自己脑袋,真是喝酒误事啊。
事情紧急,风童急匆匆从紫竹林离开时并没带上小青,现在她却在司命殿上看到小青正靠着师父。
“师父!”
风童见到离寻一下犹如吃了定心丹,但好友正处于危难间,想也不多想的跪倒在地哭喊道。
她只用涤尘术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衣冠虽然都整齐,但两只红肿的眼睛却是怎么都遮不了的。
离寻自她进门就没说话,见她跪下也没相扶。
“何事?我让你去练功,你练得走火入魔来哭诉?”
风童死命的摇摇头,抱住离寻的腿哭道:
“乾元是我的好朋友,他被诬陷偷杀了司文殿的红梅!这都是诬陷!红梅是我折的,我原想赏玩后就送回去的,可是今天一觉醒来我就不在船上了,连带着红梅也被杀掉了。”
“师父,你去跟仙尊求求情好不好?乾元真的是无辜的。”
风童说完也睁着她无辜的眼睛看向师父,希望从中看出义愤填膺看出支持。
但令人心碎的事,离寻的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你以为乾元是真的因红梅而受罚?”
“昨夜司文殿的人向仙尊告状,只说你整日耽于酒给其他弟子做了极坏的表率,又说到了取出你妖力的时候了。这些我都一一帮你挡下,你想想容易不容易。”
“你们醉酒是真,偷红梅是真,我能保住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但司文殿的怒气总有人要承担,我若再开口就是拿司文殿脸面在地下踩,你认为仙尊会答应?”
风童呆住了,她没想到不过几日的饮酒作乐竟然引起这样的风波,泪珠挂在脸上不敢掉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离寻也知道不能太紧逼,又温和了态度道:
“你要知道乾元不是因红梅而受罚,而是因你而受罚。你若能管住自己的行为,也不至于有今日。”
“因我而罚?”风童将这几个字在心里咀嚼了好几番,终于鼓起勇气说:
“既是因我而起,那我便代替乾元被逐出山去,可以么?”
离寻听着她的豪言壮语,回头冷笑一番:
“你早与仙尊有约定,本就不是自由身,如何替乾元受罚?”
“时间不早了,你若再不去见他最后一面,怕是云雾遮眼再难相逢了。”
离寻留下几句话便离去,只是又扔出九龄壶给她。
“云山不是游乐之地,你去见乾元最后一面,再自行回来受罚。”
风童心酸痛苦满腹,却不得不承认离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是她害了乾元,这都是她放纵的后果。
风童呆呆的捧着九龄壶,一只桃花精从里面探出头。
她再回到戒律崖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她询问之下才得知,时间太久了,押送乾元的戒律堂弟子已经上路了。
等她在路上截到他们时,那两位师弟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中的瘦高个儿擦擦汗说:
“风师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是一步一挪的动着呢。”
“有劳有劳。”
风童对他们抱拳感谢道,脸上的强颜欢笑的让那两人心头不忍。
满腹愧疚涌上喉咙,又不知如何说出口,风童眼中带泪的看着乾元。
乾元却不如之前的苦兮兮的面容,自她来了,他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风童见了又是心酸,手要去摸他的脸却被他躲开,这是害怕的傻了不成?
“乾元?这是九龄壶,我师父救不了你了,但桃花精有了。”
风童忐忑而痛苦的说完这番话,乾元却微笑的接过九龄壶放进怀里。
“谢谢你。”
风童呆呆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不恼了?其实是在等你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之前我就算出来我有一劫,现在方知应验在这上面。”
乾元想要凑近风童说话,却被结界给弹了回来。
“我一生处处小心谨慎,唯有与你喝酒谈天时才快活一些,纵使没有破劫之说我也不觉遗憾了。”
“是什么劫?你说清楚啊。”
风童焦急的问,乾元却眯着眼透过瓶口看桃花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