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腰玉女为了讨好西方佛陀,便将收集到的仙胎供奉给佛陀,佛陀们或是吃掉仙胎或是培养成自己弟子,人生分叉路怎么走全看仙胎自身资质。”
“而你则是当年送过去那批中资质不太好的一个仙胎,西方佛陀们原本已商量着把你给吃掉,但不想恰好路经此地的太乙真人看见你救了你。因为你的特殊身份,太乙真人没有对你多加照拂而是任你在太清宫中自生自灭。”
“但不想离寻你偏偏就有大造化,先用一道顶级单方便让太乙真人收你为弟子,到后来更是一步步走到主和派的核心位置去。”
“可是和主和派走的越近,你越发现主和派的仙人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中,你死了心的想要离开这一切复杂关系中。偏偏这时候,玉帝却因主和派的失利越发对太乙真人苛责,太乙真人被玉帝控制不说更是被要求大力炼丹以供玉帝使用。而身为太乙真人唯一待在身边的弟子离寻,你已经受不了这一切。”
“你希望用我的命来威胁玉帝,让他放弃对太乙真人的控制对不对?”
良辰犹如在说人间话本一样将事情起因经过说了个完全,风童却听得血液都冷了,她眼睁睁看着“酒醉”的离寻慢慢坐直身子,月光下少年侧脸锋利如剑。
“你怎么全都知道?”
离寻突然感觉背脊发冷,话也卡在嗓子里很艰难的才吐出来,手摸着腰间藏起来的利刃觉得那东西有些割伤自己。
“因为我这双眼已经看透了一切。”
良辰开了个玩笑说道,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却已将所有真实呈现在眼底。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怎么还毫无行动,是太看不起我了么?”
原本低头沉默的离寻突然暴起,桌子被一脚踢翻酒菜碗碟尽落于地下,手中匕首如毒蛇般向良辰脖颈划去。
他脸上突然出现傻笑,“我一直将你们当做亲人的。”
匕首以迅猛无匹的姿态袭来,却不料良辰也早有准备的往侧边一躲,如勾铁爪抓向离寻手腕。
离寻人到空中见招式落空便再一转,匕首转而攻向良辰背部,利刃上淬毒的绿光显得骇人无比,良辰即将弯腰躲闪之际离寻却眉毛一挑,左手指缝间显出五根淬毒毒针向良辰激射而去。
牛毛毒针铺天盖地而来,良辰看似躲无可躲却扭跨弯腰以诡异身法躲过这一招。
“离寻你在干什么?原来我们不是你的亲人么?以我们的命换你师父的获得自由,这笔买卖你怎么这样会算?”
小青也是仿佛心被人打了一拳般,他心碎了他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出声的质问。
“良辰!我来帮你!”
眼看良辰险险躲过毒针,害怕和恐慌终于让风童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她想也不想的就持敛雾要加入战局,小青亦是站在她肩上将尾部敖刺高高举起,这一次谁都不要想善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良辰却挥手散出一道金光逼退了小青和风童。
“你们别过来。”
良辰淡漠的声音响起,似是觉得不够他甚至加上了一层结界。
“离寻你几岁了?如果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取得玉帝的信任,你未免太小看玉帝了。”
“什么……我不知道……”
离寻匕首毒针皆落空,终究是少年思虑不足并没有太多准备,这会儿已陷入了迷惘中。
“你听我说,都是因为玉帝设定的规矩不合理,才会有未成婚的女仙不许孕育仙胎这一条。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良辰安抚的说道,离寻却更痛苦的摇了头,一颗药丸被离寻扔到地上炸出浓雾,离寻吃下丹药变成灵蛇攻向良辰。
“以蛇毒麻痹我,然后再杀了我吗?好计谋。”
一人一蛇开始在空中激战。
良辰持一把银白软剑立在原地,以凌厉剑光阻挡灵蛇进攻。
“原来这是你为我设下的鸿门宴,良辰你到底是谁?”
离寻痛苦的声音响在阴暗的月光下,蟠桃林因两人战斗而摇动的几乎坠倒。
“你为何不明说是要以我的性命去威胁玉帝呢?你为何不明说你也做好让我杀了你去向玉帝请功的打算呢?把所有秘密都藏在心里,离寻你这样太累了。”
良辰颇有些悲哀的说道,而原本已在他剑招下显出疲态的灵蛇听此又疯狂的往他剑上撞,直将自己撞得血淋淋的才停在半空歇气。
而风童在一旁听着良辰的哑谜已愣了。
开始是玉帝囚禁太乙真人,所以离寻前来刺杀良辰,以良辰性命威胁玉帝放人。但现在怎么又成了离寻将自己的命交到良辰手里,好让良辰被玉帝器重呢?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要杀了你,好放出我师父!”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一开始的酒中就下毒呢,这酒我可是全权交给离寻你负责的,你若想杀我们早就可以做到了。”
“既想要帮师傅恢复地位,又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肯下真正的死手,离寻,你这样的纠结,到底是让谁更难堪呢?”
良辰按着离寻化作的小蛇七寸悲哀的问道。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看清了一切,就不能给我糊涂一次的机会吗?
“我已受够了这样的世界,我宁愿你们杀了我,杀了我,我就再不用在这个丑恶的世界生活下去了!”
离寻重新化为人形掉到了地上哭着,他是真正厌恶了这个世界。
他早就想要自杀了。
这次行动他一开始也想好了两种结局,他若是能擒住良辰便能让师父重获荣光,他若死在良辰手下便能被良辰拿去向玉帝邀功,不管哪样离寻都是没有遗憾的。
可离寻万万没想到的是良辰聪慧过人竟将他的每一步都看穿。
但离寻不知道的是宫中很多秘闻都已在良辰耳中过了一遍,而良辰上次也正好听见了玉帝在骂太乙真人的事。
良辰对离寻有此愿望表示充分理解,但也不赞同。
良辰希望离寻能认识到,不管是自杀或是杀他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