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童临去时,担心的看看二人,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她支开。
洛玄却是左右看了这师徒二人,揶揄她的拖拉,气的风童扭头就走,小青不敢多言。
到了门外,风童还想支起耳朵偷听,却发现一道金色光芒已经笼罩了殿内二人,什么声音也传不出。
离寻喝茶,洛玄等了半天无人说话,撑着手就要睡。
“离师叔!”洛玄先大大方方的开口,“茶喝两盏,时间过了不久了,也许师父一会儿还有事得交代我……”
离寻看他一眼,凝目不语。
洛玄被他看得发毛,转而又有些生气,这人说话又不说,做事也不做,让他在这干等着干什么?
当即洛玄也不打算等他的回答了,提步就要回去:“师叔保重!”
“慢着。”清冷寡淡的嗓音,洛玄听得不爽,感觉像是滋啦啦噪音。
“既叫师叔,连话都不答就要走?”
洛玄在前连头也不想回,只觉得离寻做作,不知风童怎么会这么依赖她这个师父。
他对着后面一拱手:“师叔言重,实在是天色已晚,弟子先行告退。”
风童在门外守着,听不见声音,却看到洛玄一脸不耐的要走出来。
她激动的就要招手唤他,却突然又看见他脚步一滞,一脸古怪的表情。
“你伤我童子,用我观命镜,就这么走了?”离寻转身盯着他的背影,脸上不再是无所谓而是针锋相对,身上的气势顿时倾泻而出。
洛玄没有防备,只感觉身后有如猛虎出笼,一种印刻在血缘深处的震撼令他额头渗出了几点冷汗。
强烈的威压如无形的大手般压下,呼吸似乎有如重锤浮水,要拼命的提着才能让它再次探头。
“咳”洛玄无意识的闷咳一声,转身缓缓迈动步子回去,他的脸上是刻意压下的云淡风轻。
随着他的动作,肩上压力顿时一轻,洛玄猛吐出一口气看向离寻,后者脸上无悲无喜,只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
“没想到师叔这么关心晚辈。”洛玄恢复成先前的放松,爽朗的笑让风童紧张感一松。
“回答。”离寻冷淡简洁。
“师叔还真是直接啊,哈哈。弟子今天头一次来观命殿,不懂师叔说的什么。”
洛玄爽快拒绝。
“为什么就不能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又累又没必要。”离寻指尖轻点几下,黑色的细小藤蔓从洛玄座下缠绕而出,顷刻便缠满了他的四肢。
“用观命镜看什么?”离寻面不改色的看着洛玄,他月牙白的袍服已经被黑色缠绕尽了,只有脑袋还是干净的。
“师叔的藤蔓好厉害,难怪风师妹学的这么好。”
洛玄夸赞道,手掌向上用力,噼里啪啦的藤条被绷紧断开。
“不止是藤蔓,风师妹的心算也很强,今天我和凌师姐对战,她在一边都算的明明白白。”
洛玄拿出银蛇匕首,低头一一的挑断藤蔓,胸前的很容易,到了腰后的他就要侧着头往外扭才够得到了。
“使这匕首不大灵便,师叔莫笑。”洛玄怪异的扭着,对着离寻一笑露出白牙。
把自己扭得像个麻花一样的他,终于成功割断藤蔓,仿佛累极了一般瘫倒在椅子上。
“那日观命室一有了动静,我就发现了。要用镜观命应该不是你的灵力能做到,你的同伙是谁?”
离寻自顾自的推敲。
“哎,对!”听到此话的洛玄兴奋的跳起来,离寻冷淡的看着他。
洛玄像是丝毫没看到离寻的冷淡,躬身指向离寻,兴奋的颤抖:
“最重要的是风童师妹可维护师叔了,但凡听到些不对,都要跳起来说‘师父最强’呢!”
洛玄步步紧逼的笑着,离寻不动如山,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该不知道你的剑法何门何派吧?”离寻看向洛玄伸出的黑指甲。
洛玄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变黑,一种强烈的刺痛感袭来。
顿时间惊讶大过了恐惧,他的剑法人人都夸高明,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它是哪一派的功法。
隐士师父教他这套剑法,只说是《杀破狼》,可是他知道哪有剑法会是这样的名字,多半如同隐士师父不肯告诉他身世一般胡诌的。
可是这云山司命却说他知道?
洛玄收敛张狂,乖乖的坐下。
“师叔请说。”
看着他如此快就收敛了之前那副怪异的模样,离寻挑眉:
“此剑法已经失落已久,这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
洛玄斜睨他不说话,只撇撇嘴。
“定神剑诀。”
“因其苦练程度与得到不成正比,许多仙门子弟练后中途而废,却不知此剑法本来就不是用来对敌。”
“或者说,要心中无敌才能对敌。”
洛玄狐疑的看着他,觉得他十分有当神棍的潜质。
“既是无敌何须对敌?师叔是在唬我?呲,这指甲!”
洛玄眼看着那黑线越来越往上蔓延,似乎在拉扯他的筋脉,看着离寻淡定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他到底想干什么。
离寻见他一副猴子坐不住凳子的胡闹样,冷笑一声:
“此剑既要苦练,又容易长时间不得要领,或者陷入瓶颈,是以修行者少之又少。虽然练成后,即使是凡人身无法力,也能达到入窍的水准,却少有人能做到。”
离寻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所以,你是来云山进一步修法,来让剑术更好的发挥?”
洛玄心里一喜,他都给他找了个如此好的借口,他岂能不用。
“是是是,师叔慧眼如炬!”
“可是。”离寻一个长长的转折,目光一瞬也不变的盯着洛玄,待见他脸色不变,还十分疑惑的看着他,才继续说道:
“可是这剑法存于天庭藏书阁,不是神仙根本见不到,你一个凡人得此传承是为何?”
“如有名师怎么会不教你仙法?”
“如无师父,你是如何练得下来?”
洛玄心里狠狠一点头:“我是有过师父,但他却不肯教我仙法,只说我学的太多有违天道,少学些便多活些。”
离寻啜口茶,目光笃定:“说谎。”
洛玄不服就要反驳,但当他看到离寻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