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茶桌,白胖老头将吃饭的家伙——算命那一堆哐啷啷的器具放在一旁,豪气十足的就让小二上了一壶他们这里最好的茶,看样子是并不缺钱。
“大师并不缺钱,何必非要找我算命。”
风童啜一口茶缓缓说道,目光沉静而令人捉摸不透,她自己都没发觉在和良辰长久相处下,她也有了生杀予夺丝毫不变的风度。
“因为和姑娘有缘。”
白胖老头一坐定倒是面目不笑,严肃的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大师能详细说说我要找什么人吗?”
风童好奇道,她沉稳坐在椅子上,明明市井喧闹她却自有一番气度风华。
“这个先不急。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老朽想问你是如何看待如今仙魔人三界。”
白胖老头此话一出,四周空气都凛然了,旁边食客还以为是哪方大佬来了,然而一看是个老头,猜想又是个说大话的人,也就嗨哟一声转过头了。
如今仙魔人三界并存,各自在地盘上好好的没有发动战乱,但总有人喜欢谈谈三界可能出现纠纷,简直是恨不得打起来,来一出乱世出英雄的戏码才好。
“这我不知,我只是个普通人。”
风童淡淡的拒绝发表意见,白胖老头毫不失望反而目光一凛,一拍桌子气愤填膺的说道:
“姑娘既不想说我就来说,照我看三界虽然暂时和平,但在不久后必将有一战!”
大声音引来四周人注目,风童不动声色的设了结界又施了幻术。
普通人虽然见到老头激动的在说,但听到的却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便无聊的收回耳朵去吃茶喝酒了。
只有在角落里几个带刀的大汉,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继续夹菜吃饭。
白胖老头气势汹汹的讲了一长串,从魔族起源到天庭各仙品阶,那些原本是密室典籍里的记载都被这老头说书一样说了出来,慢慢的风童眼神从不在意变成了慎重。
“现在魔主虽活着但那瘫痪的状态已等同于死了,阴冷狡诈的二王子已通过各种手段把魔族各臣给笼络的死死的。综上所述,魔族这些年都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天庭出事他们好再次出兵。”
“但天庭也不是好惹的,我看那整天笑眯眯的伯赏上仙就是个笑面虎,他也正等着魔族出差错呢,不过以他第一战神的实力,恐怕魔族就算不出事他也会通过手段挑起内乱。”
“而人间则是魔族和天庭的养料,凡人退一步会成为魔族的食物,进一步可以修仙,但谁又知道修仙不是天庭的谎言,天庭不是拿了这些凡人去当纯粹的苦力呢?”
白胖老头说的气愤了,咕嘟嘟喝下一壶茶水,风童则是收回了慎重,换上少女的俏皮歪着脑袋一笑道:
“那大师到底是哪方隐士呢?对三界有这么深的了解,又故意装作不识我半仙的身份拉我来这里说这一番话,到底是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想要自己组个团伙,与仙魔两界对抗吧?”
“嘿嘿,我只是一个看不惯三界这些人作为的无名之辈罢了,组团起义那种事我可做不了。”
白胖老头对自己身份被拆穿丝毫不在意,眼见着风童眼中兴趣色彩越浓,而他怀中那把小剑亦是兴奋的颤动,他终于肃了肃嗓子准备说出自己来意。
风童亦是明白了什么,但她果断的站起来用手制止了白胖老头,“大师,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好。”
白胖老头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怀中这把小剑看上的姑娘竟是个头脑身手兼俱的,心里对那个缠绕他许久的梦也有了些新的思路。
然而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茶摊之际,却听后方传来急速风声,三个魔人狰狞着兽头提着大刀往风童二人杀来。
街道上的凡人惊叫着跑远了,各种摊子被砸烂,货物扔了一地。
三个魔人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带着嘲弄的看向远处跑去明显害怕了的白胖老头。
对于这老头的叽叽歪歪,他们真心厌恶到了极点,这人真是不识好歹,竟敢在这样的局势下大放厥词。
要知道伯赏上仙可是特地吩咐了不要让闲杂人接近风童,免得又引发她的癔症,可偏偏就有没眼色的跟上来胡吹一气。
三个魔人其实是云山外门弟子假扮的,是伯赏“特意保护”风童而设置的,没想到他们刚跟着出来就真见到风童被这不知名的人给哄骗了。
风童从不是一个强硬的人,但她也绝不会允许魔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更何况白胖老头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呢!
风童挥动敛雾轻喝一声,四周皆被那尖利的啸声所震撼到了,气势向四周席卷而去,大片土地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挥剑寒光出!
敛雾之上,蓝灵光流动,风童用力一挥,冰冷蓝光朝着打头的魔人激射而去。
锋利刺骨的蓝光,如同连天箭雨一般刺穿魔人的皮肉,箭头翻滚着还要往里钻,疼的魔人惨叫连连在地上不停打滚。
风童此刻体内没有妖神之力只有纯粹仙力,但仙力仿佛是海水一般汹涌澎湃,一朝海浪翻滚过来,任你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
三个魔人顷刻间便死了一个,剩下两个对视一眼有片刻想要自暴身份,但想到回去只会被伯赏仙尊更重的惩罚,便咬牙纷纷向白胖老头扑去。
他们丝毫不管风童只杀白胖老头的行为让风童惊了片刻,然而也正是这片刻便让两个魔人用尖刀刺入白胖老头右胸。
虽然风童反应过来两掌便杀了两魔人,但白胖老头还是躺在地上喘息不已,从他胸口里流出的血蜿蜒成河。
“大师莫怕,我这就为你疗伤!”
风童立刻拿出医死人治白骨的仙丹给老头服下,又拔出尖刀用灵力强行促使他伤口愈合,一番折腾白胖老头的命总算是保住了,风童也搀着他离开城镇去到一条幽静的小河边说话。
老头初始时一副要死的模样,后来越走倒是越回过精神来,待到坐到小溪边时行动已如常了。
“大师明明是修行之人,怎么会连这么小的伤都不能自愈?”
风童沉静的问道,而白胖老头苦笑道:
“因为我修的不是正经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