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看他一眼,微微挑起眉,“你想让我亲自去抱你过来?”
“……不想。”封月抽噎了一声,委屈的说,“可是我脚疼,爬不起来……”
“都有能耐跟不认识的人跑了,怎么会脚疼?”叶煊说是这么说着,却还是起身走过去,弯腰将这个整天调皮捣蛋的弟弟抱了起来,让他趴在chuáng上,倒了药酒给他揉用力过猛的四肢和身上四处的肌肉。
封月头埋在细软的枕头里,全程哼哼唧唧的,时不时还吸一声鼻子,啪嗒啪嗒的掉两滴眼泪,看着受了天大的委屈,娇弱的不行。
叶煊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顿时开口小声喊疼。
“让你平时不好好习武,几个时辰的马步都扎不下来。以后每个月我让泰安考核,你过不了就跟今天一样罚蹲马步,装一次委屈哭一次鼻子就加罚一次,看你还怎么耍你的小霸王威风。”
叶煊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封月侧过来看他的脸上捏了一下,“下不为例,听到没?”
“……知道了。”封月哼哼唧唧的,应得不是那么服气。
叶煊于是力道重了一点,小孩jīng细养出来得滑嫩皮肤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都不许这么做,你还是小孩。”
封月不服气,“我不小了!泰安哥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够拿短刀跟人打架了!”
叶煊挑起眉,“你能拿起短刀?”
封月气闷的鼓起脸,哼了一声,嘟嘟囔囔的道,“反正哥哥要上朝处理政务,也不能一直看着我。”
“我是不能,但我能派人一直看着你。”叶煊摁着他的后脖子,将他摁在软枕里跟搁浅沙滩的鱼一样,除了扑腾四肢外根本无力挣扎开束缚。
“卑鄙!”封月气的大喊。
叶煊哼笑,松开手站起身来,太监已经端着一盆水在旁边站着等他净手。
他警告道,“封月,下次再让我发现,我就把你一个人送回沧州去,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哥!”封月急了,咸鱼翻身一样从chuáng上扑腾起来,伸手想抓他衣角抓了一个空,皱着脸严肃道,“你不能这样,我也是娘亲的孩子,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什么真相?没有真相。”叶煊用布巾将手上的水擦gān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真相就是,娘亲难产。”
“哥,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对,你五岁。”
封月脸一红,他平时仗着自己长得迟缓,看起来显小,在外都往小了说自己的年龄,叶煊也有意瞒着他的身份,还因为先前那些个庸医们说他活不过六岁,所以就连跟玉舒哥哥也是说他虚岁五岁,然而实际上……
“哥,chūn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我已经满了六岁了,虚岁七岁,我知道很多事情了,你不要再拿我当小孩看了!”
“我知道娘亲的死不是难产,是毒对不对?”封月说着眼底泛出红色,大眼睛里含着眼泪,咬着嘴唇倔qiáng的看着叶煊,“我知道,我身体里面也残留了那种毒素,所以才会身体不好……”
叶煊有些头疼的看着他,“谁跟你胡说的?你身体不好是因为七个月早产,跟毒没关系。”
这是大实话,封月却不相信,他瘪着嘴说,“你别骗我了,我都从舅舅的信里看到了!”
“什么?”叶煊皱眉看着他。
封月抿了下嘴唇,开口说道,“从沧州过来的时候,你带着先行军先走了,大军快要入京的时候,我晚上着凉发烧,身体不舒服,睡着了一直做噩梦,huáng叔叔就把我抱到舅舅的军帐里去睡了,半夜有个叫huáng什么仁德来见了舅舅,我被吵醒了,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桌上拆开的信,上面都写了七年前良妃毒杀一案!”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写的这么清楚都不知道。”
叶煊正视的看了他几眼,“这件事瞒了这么久,看来我确实小瞧了你。”
“所以呢,你还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没有了。”封月颓丧的说,“我刚想要展开看,舅舅就进来了,我什么都没看到,连那个叫什么huáng什么仁的,我也没看到。我知道舅舅肯定查到了什么,但我问他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偷偷去问了huáng莽叔叔……”
“你问huáng莽?”叶煊笑了出来,“你问他不久等于你问了舅舅?他会回答你?”
封月翻了个小眼神,叉着腰神气的道,“我当然不可能直白的问他啦!我是凭着我的聪明才智骗来的消息好不好!”
叶煊可不觉得封月能从huáng莽那里套出什么消息来,huáng莽鲁莽归鲁莽,战场上当先锋军将领,可不止要勇猛,他脑子不算多却已经足够用了,嘴严实的很,他能说出什么肯定是冯子健让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