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进去就见偏院小道有三人相携出来,一人身穿浅白衣衫,看着就是富贵的世家公子,身上配饰不知凡几;中间那人一身皇子朝服,胸前绣着紫貂,已至弱冠;那两人正说这话,多半是中间的人在说,边上的人在听。

  最后慢一步跟着的人拿着把折扇遮着脸,眼眸眯起,眼神发散,明显没有在听。

  叶煊分别认出三人,微微一怔。

  姜鹤不耐听大皇子和谢玉舒口中的那些朝事,深觉得无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拿扇子遮了遮自己的哈欠,视线随意一扫,就看到一个熟人。

  他眼中露出真实的笑意,合扇在掌心一敲,就迎了上去,“七殿下!”

  jiāo谈的两人话头齐齐顿住,也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叶煊。

  叶煊一一见礼,“大皇兄,姜翰林,谢先生。”

  姜鹤高高兴兴的拉着叶煊说话,大皇子叶灼神色淡然点头。

  唯有谢玉舒满脸讪讪,颇有一种做了坏事逃跑,却终究被逮到的尴尬。

  他几次张嘴又闭上,最后心如死灰的开口:

  “小臣……见过……七皇子。”

  面如冠玉的少年一开口,吐出一口公鸭嗓。

  叶煊“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姜鹤把着扇子,笑得肩膀狂抖。

  作者有话要说:谢玉舒(公鸭嗓):没见过变声期吗!

  叶煊(无辜又乖巧):小先生,我没见过。

  第23章

  谢玉舒恶狠狠瞪了姜鹤一眼,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整治一下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正好修书一事告一段落,姜家上下都想给家里这位光耀门楣的探花郎说亲事,姜鹤找借口在宫中避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面对了。

  他等会回家了,就将母亲拟给二哥的京中淑女图录送给姜太医。

  就让你再猖狂这一会儿。谢玉舒心中冷笑,规矩的覆手而立,低垂着眉眼不再开口。

  姜鹤丝毫不觉危险临近,叶煊却从细枝末节中参悟了他的下场,怜悯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姜翰林,希望你能平安。

  大皇子已从国子监毕业,也进入朝堂听政了,平素忙着政事,难得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听叶煊说都在,就打算进去打个招呼。

  谢玉舒有些疑惑,压着嗓子问叶煊,“怎么都受伤了?”

  叶煊解释:“今日huáng将军来了演武场。”

  huáng莽人如其名,向来是莽夫代名词,之前有过御前揍王爷、朝后套麻袋揍大臣的前科,还曾把参他一本的李尚书府上的花草全拔秃了的战绩,可以说就是个滚刀肉混不吝,揍皇嗣这事儿,确实像是他能gān出来的事儿。

  叶煊一说,谢玉舒就有些不忍直视的捂了捂脸。

  他们进了太医院主厅一看,里头几个皇子呲牙咧嘴的嚎叫嚷嚷,完全将一身礼仪抛在脑后,四皇子脸上挨了两拳如今已经肿了,五皇子胳膊淤青一大片,上药上的直眼泪汪汪的,还有一票皇子伴读和一些王侯世子。

  总之是惨不忍睹。

  大皇子一看都震惊的呐呐不能言,好在身体羸弱的老二向来不去演武场,没在伤员中,让他松了口气。

  姜鹤用扇子遮着脸吸了口气,忍不住道,“huáng将军太勇了。”

  叶煊和谢玉舒默契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同意了姜鹤的见解,心里对huáng莽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第一莽夫,实至名归。

  第二日,休沐多时的谢先生重新回国子监上课了。

  被赵允升这阎罗面迫害了数月的皇子皇女们都很激动,尤其是八皇子,扑上去直喊“先生”。

  谢玉舒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微有些羞耻的努力压着嗓子,让声音显得不那么难听,小声道,“我嗓子不舒服,大概是不能多说话的。”

  “啊,那先生上课怎么办?”八皇子瞬间忧心忡忡,他只以为谢玉舒是风寒哑了嗓子。

  谢玉舒也不想解释,道,“若是实在不行,我会让赵先生代我授课。”

  “那不行!”四皇子瞬间蹦跶了起来,经过一夜,他的伤肿的更厉害了,脸颊上还有一块青紫,一激动不小心就扯着了,疼的呲牙咧嘴。

  过于严厉的老师让学生们身心俱疲,别说学习,看到他的脸就是一种jīng神折磨,让人总忍不住瑟瑟发抖。

  赵允升就是这样的严师。

  八皇子一想到两天就要一见赵先生的画面,感动的红了眼眶,差点没落下泪来,死死拽着谢玉舒的手不放。

  谢玉舒很是为难,没办法,太医说了变声期对嗓子要好好保护,而且他也实在不想用这“嘎嘎”的公鸭嗓上课。

  叶煊撑着脸看他这番模样,有些好笑,端看他如何回应。

  哪知道八皇子眼珠子一转,突然撒开谢玉舒跑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