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称别人败家,叶煊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平凡。”泰安扭头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自己就是个长得普罗大众的平凡人。
裴晟顿了一下,叶煊以为泰安这种缺钱的表达方法他没听明白,难得见这家伙有主动跟谁说过话,打算解释一番,就听见裴晟冷笑。
“在小爷面前你普罗大众,在那两个面前你长得更像少爷。”
泰安“哦”了一声,看着他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怎么惹到了裴晟,少年突然满脸烦躁,踹了一脚树,念念叨叨的走远了。
念了什么叶煊没仔细听,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叶煊目送小少爷走远,回过头就发现神出鬼没的泰安又不见了,地上的猎物也不见了。
叶煊也见怪不怪,驱马晃了一会实在是没碰到四皇子一行人,就往山上去了。
山脚到马场的那段路应该是刻意开凿过的,地势还算平缓,而从半山腰到山顶的路却有些崎岖陡峭,山间小路也有些窄。
叶煊注意到路上荒草很多,偶尔错落有茅草屋,大多没有人住,应该是都搬到山下去的,有些修建的好一些的,该是猎户们上山打猎时天黑落脚的地方。
泥土路上也没有车辕碾压过的痕迹,平时来这的人不多,但普陀寺香火可以说是京城最旺盛的,不说厢房天天爆满,也该是十之七八。
所以谢玉舒他们上山的路是另一条。
想来也是,这边的马场是裴家特意修的,马场还驯养了十几匹马,房屋修建的简洁漂亮,就算没有什么珍宝,也恐叫人惦记,自然会特意修出一条专进的道。
叶煊压下身,一夹腿肚子,缰绳扬起,得到指示的梅花烙快要乐疯了,顿时撒丫子跑了起来,这是它第一次来野外跑,整批马都有些疯癫。
而它的主人更加疯癫,急转弯都不减速,风呼啸着扑在脸上,像是一把秀发抽在脸上的感觉,因为很少骑马,隔着一层布料不断在马鞍上摩擦的大腿带起火辣辣一片。
在这样的疼痛与速度jiāo织中,叶煊看着越来越近的普陀寺,门口有一背对着他模样熟悉跟人说这话的青衫少年,叶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只用一只手抓住缰绳,半个身子探出马,伸手直接往旁边捞去。
伯阳郡主怀孕已有六月,一直吃素斋并不好,谢玉舒正在跟老住持商谈这件事情,突然一直古井无波的老住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出现纠结、复杂、震惊等复杂表情。
身后马蹄飒踏,破空之声猎猎,谢玉舒茫然转头,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人拦腰抱上了马背!
“你……”谢玉舒眼神一冷,都不管自己是在疾驰的马上,直接就要动手。
叶煊赶紧将他往怀里一压,喝了一声,“快坐好。”
少年的声音在风中扭曲了一些,谢玉舒却还是听了出来,惊的猛地一张口,灌进一口风,顿时被呛得一阵咳嗽。
叶煊吓了一跳,立刻狠拽缰绳,梅花烙长嘶一声扬蹄急停了。
等谢玉舒缓过劲来,一抬头就发现,天色已经晚了,下坡的路太顺,梅花烙越跑越兴奋,转眼普陀寺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只能看见个轮廓了。
谢玉舒:“……”
“你绑我来露宿荒野?”谢玉舒非常震惊。
叶煊没心没肺的笑,“没有,再跑一会儿就到半山腰了。”
普陀山裴家马场几乎有心人都知道,谢玉舒更惊讶了,“裴晟带你来的?”
叶煊点了点头,重新驱马往前走,只是这次速度像是在散步,梅花烙还能啃一把边上的野草充饥。
谢玉舒也知道裴六郎的性格,有些担心叶煊受欺负,但看他这副悠哉游哉的样子,稍微放了下心来,然后就开始头疼另一件事。
“你不说一声将我带到这来,郡主定要吓坏了。”谢玉舒更担心,伯阳郡主以为他被什么不法分子绑架了。
叶煊对此却很放心,道,“泰安会去说的。”
谢玉舒猜测过泰安会武,叶煊先前也透过底,虽然还是觉得不放心,好歹松了口气。
他将注意力放在了梅花烙身上,摸了摸白马的鬃毛,沾了一手汗,也没在意,奇道,“此马速度竟不输大宛良马。”
叶煊拿起衣摆给他把梅花烙的血汗擦gān,淡淡“嗯”了一声。
谢玉舒抓住缰绳跃跃欲试,“我能试一下吗?”
叶煊大方的将缰绳塞他手里。
“驾!”
梅花烙再次跑起来,这是这次的速度快归快,但比起叶煊的丧心病狂来温和不少,从山路直冲进密林,谢玉舒就遗憾的将缰绳物归原主,“我不识路,别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