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谦一个人在河边上从午后两点多坐到天黑。
总算是天黑了!
天黑了他就不需要一个人待着了。河边上的那家大排档天黑前就开始摆摊营业了,陆谦早早的在这里占了一张桌子,痴痴的等着项昀他们到来。
项昀他们四个没有谁知道陆谦已经在这河边坐了大半个下午了,约好的晚上,他们迫不及待的盼到了晚上。
“陆谦……”
听到呼喊声,陆谦坐在椅子上回头一看,正是项昀领着易志红,刘小辉及张家毅赶到了。项昀的身边还有另一张久违的面孔,也是让陆谦瞬间感到为难的面孔。
这个人就是嘉颖最好的姐妹,素芳。
陆谦不禁紧张的站了起来,朝项昀走去小声问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项昀答道:“她明天放假,本来打算回家的,我打电话告诉了她你要离开禄山县了,她就跟我们一起来了。”
素芳脸上气焰正燃烧着,陆谦和项昀谈话很小声,她靠得这么近也能听得见一些。
她气愤道:“你要走了请大家吃夜宵为什么不叫我?你放心好了,我吃不垮你。”
“我…我没这个意思,我,我就是…”陆谦最害怕女孩子跟他胡搅蛮缠,这样会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行了!”素芳首当其冲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脸上还是写着“正在生气”这四个字。
“都过去坐吧。”
大家被陆谦迎至到他预定的桌子旁围坐在一起,出于愧疚之心,项昀和易志红他们四个见到陆谦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都认为是自己不够义气,让陆谦独自承担后果而被学校勒令退学,现在都身不由己要移居广东那边去了。
惭愧的几个人都埋着头,不敢看陆谦。
陆谦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四个了:“你们怎么了?一个个这德行。”
易志红咬咬牙,第一个发言道:“陆谦,对不起,我代我们四个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们自私,关键的时候没有站出来跟你一起承担后果,现在害得你一个人被开除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几个是因为这个事还在自责当中。陆谦用余光扫望了大家一眼,淡雅的说道:“你们几个,真站出来了我就会一人踹你们两脚,我牺牲我自己就是想让你们留下,顺利毕业,你们如果还为了所谓的义气站出来跟我并肩作战,那就真的是辜负我了,几个蠢货。”
张家毅想起陆谦要离开了,眼泪全都跑到眼眶里来了,他含着泪接着说道:“对,你骂的对,我们就是几个蠢货,我们蠢得被人揍才让事情演变到今天害得你被开除的这个地步,害得你不能再继续上学,害得你要离开禄山县。”
女孩子哭陆谦就受不了了,见到张家毅都哭了,他们几个愧疚之心又那么重,他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气氛了。
陆谦只能倾起身子抱着身旁张家毅的头,继续安慰着他:“哎,你个蠢货,你哭什么呀?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流什么眼泪呢?真是的,我去广东省是去当大老板的,不为我高兴吗?啊?”
张家毅哭着擦眼泪,一下子就被陆谦给逗笑了,他推开了陆谦的手,假心责备着:“你个二货,真当大老板了我就跟你混。”
“呵呵呵,会的,等着!”陆谦为了不让他们再对自己有愧疚之心,他当着大家的面故意撒了个谎:“几个蠢货,你们听着,去广东那边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去那边还是可以读书,我家里马上要被征收了,以后我就是个土豪,在那边我只会更加快乐,所以,为你们扛罪这事并不是什么坏事,别一个个总是这幅丢了爹妈的表情来欢送我了好吗?”
几个男孩都挺单纯的,陆谦这样说,他们都信了,痛心只为陆谦离开,以后身边不再有他这个朋友一起玩了而已。
这几个人当中,就项昀懂得陆谦说的话都是假的。他知道陆谦是几千几万个不愿意离开禄山县,他知道这里有他最在意的人,他根本舍不得,离开那个人,生活都没有什么欲望了。
陆谦愿意对他们撒谎,项昀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拆他的台了,还绑着陆谦跳过了这种煽情的局面。
“诶,就是就是,陆谦是谁?他是咱们的谦哥,咱们一辈子的谦哥,毕业以后,吃喝玩乐都得找谦哥的。”
话音刚落,素芳无法淡定了,她很生气的推了一把项昀的头,指责道:“吃你个头,玩你个头,就知道吃喝玩乐,陆谦,我问你,嘉颖知道这事吗?”
陆谦声音变低了,心里也很愧疚似的:“她在我们进不去的五中,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不准备告诉她你要离开了吗?”素芳追问道。
“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去了也不是不再回来。”
素芳失望极了,她感觉陆谦一点都不在乎嘉颖的感受,枉费了嘉颖那么信任他,可能还很依赖他,不曾想他在走的时候,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玩伴,嘉颖到底算什么呢?
她低头失落之时,大排档的老板就给他们上来了两大碗菜了,一份嗦螺,和一份龙虾。老板放下了菜碗后指着地上面那一大筐碗热情的说道:“几位帅哥美女,碗和筷子在那边,自己去拿下,茶和酒也自己拿,待会数瓶子就行。”
“谢谢大叔,您去忙吧。”陆谦对大伙又说道:“听着啊,这顿夜宵可能是我们今年,甚至到明年的时间里最后一次聚餐了,现在开始,不许再想着我被退学一事,不许内疚,只需要想着你们的谦哥我以后会更好,更开心的活着,听明白了吗?”
为了让陆谦安心的走,大家都不在低迷了,易志红说道:“好,再也不想了,兄弟一场,不管大家今后好与坏,咱们都一起走过这些年,未来我们还在一起。”
“总算说对了一句。”陆谦满意的微笑着:“去,搬啤酒过来,今天咱们就破例好好喝一顿。”
“喝就喝!”
刘小辉第一个起身去搬酒,有了一个带头的,另外三个也走过去一人提了三四瓶啤酒过来,全都摆在了桌上面。
项昀数了数,宣布道:“这里有十六瓶啤酒,不喝完都别回家。”
“不喝完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