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躲起来的第三天,项昀和他的好兄弟在满世界找他,孔丽今天也开始找他了。
他的手机有二三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项昀这些兄弟和孔丽打来的。
陆谦视而不见,不想接触任何人。手机上还有一条信息,是孔丽发的。内容是:
陆谦,你在哪儿?我已经跟嘉颖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了,我很抱歉,让你们吵架了。
他不知孔丽这条信息想表达什么,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嘉颖原谅了她,能修复他和嘉颖之间的矛盾吗?
陆谦看后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来到窗边眺望远处的篮球场,不再理会那些恼人的讯息。
此时莫濂和小庆提着六个外卖饭盒上楼来了,三个菜,三盒饭。
“谦哥,吃饭了!”
陆谦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和莫濂他们一起吃着盒饭。偶然看到莫濂和小庆在偷偷对视,好像有什么事瞒着陆谦似的。
“你们俩有话和我说是不是?”陆谦主动问道。
小庆低着头不语,莫濂表情也很不自然,看着手中的盒饭,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谦哥…我们,我们,以后可能不能供你一日三餐了,我知道虽然这里的快餐没有多少钱,但是我们真的供应不起了。”莫濂注视着低头不语的小庆,继续说道:“小庆的妈妈住院了,要动手术,家里到处在筹钱,我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也给他了,我…我也要回家住一阵子才能从我爸妈那里拿到钱,所以…所以…”
陆谦二话没说,放下饭盒后说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全部现金,大概有一千块左右,他塞到了小庆手中,道:“这里的钱给你们,不管是看小庆妈妈这位病人还是当做生活费,你们都拿着分了吧。”
小庆顿时被感动得红润了眼眶,他拒绝着说道:“不,谦哥,叫你来这里住,我们本来就应该请你吃饭,我不能拿你的钱。”
“哪来的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们又不欠我的。”陆谦强势道:“是兄弟的话就拿着,你们买饭的时候从不问我要钱,把我当兄弟,现在你有难了,怎么还不把我当兄弟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小庆却因为陆谦这两句话给感动哭了。莫濂同样感激着陆谦的慷慨和大义。
莫濂说:“小庆,谦哥的心意,收下。”他面向陆谦,带着钦佩的目光对陆谦说:“谦哥,我一直觉得你很随和,很有引导性,我们跟着你玩,觉得特别刺激,特别踏实,今天你能这样尽全力帮助小庆,以后,我莫濂和小庆,就认你这个哥哥了。”
陆谦发出了耻笑声,他不过是耻笑着自己:“有引导性?呵呵,当领导的才有引导性呢,我陆谦什么优点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成为人家那么拿不出手的男朋友。”
“啊?你说什么?”小庆和莫濂疑问着。
“没什么,吃饭吧。”
幸好腿受伤的时候问陆母要了一点钱,陆谦躲在这里生活还能过得下去。吃过饭后,陆谦把自己的银行卡给莫濂,让他帮自己取了两千块钱出来放在身上用,莫濂遵守信誉,给陆谦取了钱回来。
陆谦大方的给了他三百,说道:“不是没钱了吗?给你先用着。”
莫濂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陆谦已经给了小庆那么多钱了,莫濂亲眼所见,他是不会再要陆谦的钱了。
“谦哥,好兄弟也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你自己都没有上班,钱省着点花吧。我回去了,乖乖听话的话,我爸妈还是会给我钱生活的。”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回家了?不留下来陪我了?”
莫濂嗅到了酸楚感,有点不忍心抛下陆谦,但又不能接受陆谦的钱,回家是唯一的选择。
“谦哥,你等我三天,我回家住三天拿到钱了,马上回来陪你,行吗?”
陆谦道:“好,等你。”
“好嘞。”
小庆回家照顾妈妈了,莫濂也走了,住在这里其他的男生这阵子都没有来过。这里,更加清静了。
白天的时候,会有俱乐部里其他赛车手过来坐坐,讨论讨论新的赛事,晚上的时候,几乎只有陆谦一个人。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脑,没有游戏,一台厚重的彩电还只收得到几个台。
对生活和爱情丧失了信心的陆谦不想见人了,在这里约人打打篮球,乘坐着车友的摩托兜兜风,不找项昀,不见孔丽,也不想起嘉颖,把自己推向了孤寂的时光中。
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嘉颖。
迷茫无助的日子里,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转变。
在一个无聊的夜晚,陆谦一个人睡在莫濂的床上。他清晰的听见摩托声音,这么晚,以为是莫濂提前回来住了,陆谦赶忙起床把整个仓库的灯和门给打开了。
朝他走来的不是莫濂,而是李伟宁。他双手揣裤兜,一副痞痞的样子靠陆谦越来越近。
“李伟宁?”
李伟宁的笑容阴晴不定,生活过得麻木的陆谦丝毫不畏惧他。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来了有没有怕啊?”
陆谦不屑一笑,道:“你不也是一个人吗?找我报仇来了?打架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李伟宁打从上学开始就对陆谦很不服气,被他弄得离开了校园,长大后相遇,一心只想跟他比,方方面面赢过他才算解气。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是来找你赛车的。腿走路不瘸了吧?”
“本来就不瘸,可我没车,车在县城。”
“我载你回县城去取。”
陆谦无奈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今晚非得跟我竞赛一场了?”
“对,非得今晚,而且,只有我们两个比,还不让任何人看。”
“好啊,那走吧!”
李伟宁怀疑的目光投向他,问道:“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你不怕我又害你摔跤吗?”
现在没有谁懂得陆谦心里的痛,如果可以死,也是一种解脱吧。现在的他,思想及其负面,满身的负能量。
“我不怕摔跤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李伟宁过去以为陆谦是个谨慎又小心的人,现在看来,他也就是个神经病,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李伟宁甚至觉得他很像自己,活着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感情,只知道浑浑噩噩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