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尝试的呢?
叶飞鸿最终还是被说动了,说要再和领导、队医开会商量决定。两天后他给杜清劭发回了答复,同意了新的训练方案。
挂断电话前他还不忘搬出洛铭威胁他注意分寸,不要忘了自己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
结束通话后,他迫不及待地向满屋子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洛铭脑子乱哄哄的,把半张脸埋在毛绒玩具里,像小孩子一样看他。
“你要来看我训练还是……在家里休息?”短暂的兴奋后,他立刻询问洛铭的想法,“怎样对你而言心理压力少点?”
“我在监控中心看着你吧。”他很快给出答复,语气平静得杜清劭还以为他偷偷吃了安神药。
洛铭尽量换一种思路安慰自己。反正是否遇到自己,杜清劭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现在至少有自己照顾他,就算真的受伤、甚至提早结束职业生涯,也还有自己陪他。之后帮他申请一所好学校,让他去大学里读个喜欢的专业,当普通人也好。
当然,这种长远的打算只有他会考虑,看到眼前亢奋的小男孩,他自嘲地笑了笑。
原本安逸的训练氛围被打破,杜清劭开始了新的征程。
教练先用吊杆带他找感觉,同时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有了护具后两人的顾虑都小了很多,他的训练热情更加高涨,每天都追着教练陪他练习,像只成年的憨憨雪橇犬,不带着他溜几圈消耗jīng力,就要拆家一样。
以至于原本正经的冰场上画风突变,洛铭、迪朗等一众围观者都觉得扎克利在遛狗。
训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坐在监控室里看他们,洛铭甚至想为什么自己当初不学花滑,不然也能在冰面上溜大狗勾了。
他只有在进行陆地训练的时候去看几眼。为了练成4A,杜清劭对自己的要求高了许多。原本跳绳训练是双飞三飞一组jiāo替,他为了锻炼跳跃高度,擅自全改成三飞,练到后来又开始缺氧,头晕眼花,满嘴铁锈味。
洛铭见状赶紧上前扶人,一边递水递毛巾,又不满地批评他:“病还没好全就开始玩命了!”
“没事,我有分寸。”杜清劭把毛巾蒙在头上,靠到洛铭身上,“累,帮我擦汗。”
他架不住小男友撒娇,又气他不知道爱惜自己,隔着毛巾对着狗头一顿乱揉。
“嘿嘿。”杜清劭心满意足地暗慡。
在洛铭的鼓励下,他很快就通过吊杆的牵引跳出了足周的四周,在无数次足周摔和回放、研究后,终于完成了职业生涯第一个完美落冰的四周跳。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脱离吊杆的外力,好不容易找到的感觉又要随之改变。杜清劭花了双倍的时间练习爆发力、弹跳力和平衡感,在冰面上一次次摔,又爬起来接着练。
他不敢想洛铭隔着摄像头看得有多心疼,顾不上满身的淤青,每次都飞快地爬起来。
为了减少洛铭的焦虑,他除了埋头苦练还在不断总结,课余时间把电脑带在身边不停地看回放,然后自己建模模拟跳跃过程,计算跳跃高度、切线速度等等数据,努力尽快掌握技巧。
迪朗在边上看他算这些天花乱坠的曲线,不由得感慨这货怎么除了滑冰还会这么多东西。这样一比,显得他更像个不思进取的废物小少爷了。
但其实只有杜清劭自己清楚,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洛铭。
如果说在他短暂的职业生涯里,创造历史就是意中注定的必然,洛铭的出现是不期而遇的偶然。
洛铭告别了终身热爱的舞台,全心全意地站在背后支持自己的事业。他现在肩负的就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是带着爱人未竟的梦想,带着彼此互通的心愿在攀爬世界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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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训练结束,洛铭陪他去医院复诊,顺便把小崽子带回家住一晚。没想到走到院子里的那几层台阶时,杜清劭突然打了个趔趄,扶着墙小声抽了口冷气。
“你怎么了?”洛铭吓得提高声音,生怕他没看清脚下扭伤自己。
“职业病而已,不用太紧张。”杜清劭拍了拍他的肩,“你也练过很久舞蹈,应该知道长期训练关节容易磨损。”
洛铭当然知道。在他练舞的十多年里,因为长期绷脚背,足弓也有轻微变形,膝盖软组织同样损伤严重。
可这些放在他身上忍忍就能撑过去的伤,到杜清劭这边却让他心疼得揪成一团。
好在作为过来人,他对处理这些伤病很有经验,让杜清劭在沙发上坐好,拿来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杜清劭舒服地瘫在沙发里,感受金毛爪子给自己按摩时不轻不重的力道,简直如同置身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