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铭其实很担心,可又不能在他面前吐露什么。
适应新场地花了几天时间。为了缓解焦虑的情绪,洛铭请人帮忙办了张教练证,和叶飞鸿一起以教练身份伴他左右。结果大鹅的组委会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还特地问他们是否需要把单人间换成宽敞舒适的双人套房。
告白之后因为洛铭的jīng神原因,两人至今还没同房睡过。双人房有两张chuáng,既可以避免尴尬又能睡在同一个空间里,岂不美哉。杜清劭闻言顿时两眼放光,欣然同意了要求。
洛铭却很不情愿,说自己晚上睡眠质量差,同房就寝容易吵醒他,一时间弄僵了两人的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洛铭还是拗不过他,最后勉qiáng同意了换房。
杜清劭沉着着脸把他拖到房里,一脸不悦地问:“你是不是很紧张?”
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反而显得洛铭像个不成熟的运动员。
他躲开了眼神,不敢说话。
“我第二站确实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但也不至于让你失望成这样吧?”
“不是失望……”洛铭怕他误会,赶紧澄清,“我只是有点担心。”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自己是神该有多好。”杜清劭坐到chuáng边,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口,“这样就不会受伤不会失误,每场比赛能毫无悬念地拿到金牌。老师是想看到这样的我吗?”
略带无奈的语气一下击中了洛铭的心。
是啊,杜清劭再厉害也还是人,一次失误一点紧张,这对于他而言在正常不过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怕过。”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杜清劭补上后半句,“所以老师不用因此担心我。早点睡吧,明天就要比短节目了。”
“好。”洛铭听话地点头,咬着嘴唇把那股qiáng烈的不安感压制下去。
男单的短节目安排在傍晚,杜清劭和冰室、迪朗在同一间休息室。和两只单身狗一起,杜清劭很有优越感,黏着洛铭帮他化妆。
经过一晚的休息,他的状态好了许多,拿出自己以前上台演出专用的化妆品答应了要求。
杜清劭听话地闭上眼,坐在椅子上得意地乱晃身体。洛铭先用发卡把他额前的碎发弄上去。卡子的接口处设计看起来像龙角,加上他胡乱扭动的模样,越看越像只心智不全的动物幼崽。
“别乱动。”洛铭拿着粉刷为难地皱眉,“不然把你弄成花脸了。”
“不会吧?”他睁开一只眼坏笑着看他,“我的男朋友不可能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麻烦了?”洛铭顺势怼他,用笔杆敲了下他的脑袋,“真的不许再动了,我开始画眼线了。”
“嘿嘿。”他咧嘴一笑,扬起脑袋乖乖地坐定在椅子上。
迪朗嫌弃地看这满屋恋爱的酸臭味,只能戴上耳机听歌。
比赛很快拉开序幕,洛铭整理好东西,带上水和毛巾陪他一起进场。
这是整个冰坛最顶尖六个人的决赛。走进可容纳万人的冰场,看着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人头,紧迫感瞬间涌上心头。杜清劭敛起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脱下队服jiāo到洛铭手里。
“我准备六练了。”
“嗯,去吧。”洛铭朝他点了点头。
毕竟是用了两赛季的短节目,每一段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刻进了他的DNA里,杜清劭跳了几次都很成功,心态很放松。
他反而担心洛铭,提前结束六练回到场边。
“你不练了吗?”洛铭抬头看他,递上水壶。
“感觉找好了,保留点体力。”杜清劭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发现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微微皱眉。接过水瓶喝了口润嗓子,他突然撒娇似的凑上去说,“老师,我嘴唇有点gān。”
洛铭慢了半拍才听明白他的意思,从口袋里取出润唇膏:“给。”
杜清劭暗暗笑了声,觉得他紧张的样子太过乖巧了,凭感觉在唇边抹了几下,突然借力轻巧地滑到洛铭眼前。
“老师,润唇膏太腻了,没有你好用。”
洛铭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带着薄荷香的唇已落到他嘴边。杜清劭挑起他的下巴,轻轻蹭了几下,在他微齿的嘴边讨到了一丝唾液。
此时六练结束的哨声正好响起,运动员纷纷回到场边,观众的目光也随即落到腻歪的两人身上。
两人接吻的画面在实况转播中一闪而过,洛铭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瞬间脸烧得羞红,但又不敢推开,只能任他摆弄。
就连解说过多场比赛的央五主持人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这应该是杜清劭选手和爱人之间特殊的祈福方式吧。”
这款唇膏其实不腻,是薄荷味的。杜清劭捧着他的脸,耐心地把清凉的气息渡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