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嗯，煌真的很关心凛呢......’
‘这是当然的呀，因为凛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妹妹嘛。’
听到煌这么说，冥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阴沉。
‘煌，若有一天......天纹一族必须面对灭亡的命运，然而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就只有这一个人能够活下来的话......’
‘那我会希望是凛活下来。’
未等冥将话说完，煌便马上回答了她。
因为两人无话不谈，对于这样怪异的问题，煌也没有任何疑问的给予答覆，但这样坚决且没有丝毫犹豫的答案，却让冥沉思了许久。
‘冥？怎么了吗？平常就常聊些奇怪的话题，怎么这次你就接不下去了勒，还是说我回答的太认真了呀？’
‘嗯！就是你回答的太认真了。’
‘这样阿......但是这可是认真的喔，我是个笨蛋，跟凛不同......凛在学习时，经常有着族人所没有的想法，就像是跟外人交朋友，想多知道更多关于外界的事，但......或许就因为这样，她的玩伴也才只有我跟你吧。’
看着熟睡的妹妹，煌也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煌......不也是这样吗？’
对于冥的这句话，煌却摇了头否认。
抬头看向天空，再看向那与外人隔绝的天纹一族村落，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那种勇气，若真有那勇气，早就带着凛跟你离开这里了，到头来......我也只不过是个天纹族人罢了。’
与着以往不同的沉重感，这也是煌一直闷在心中的话，害怕与外人接触，追求着纹之名的虚幻梦想，正是现今天纹族人的习性，不愿意做任何的改变，只局限于自我满足的生活。
随着意识的苏醒，煌渐渐地张开了双眼，而所见环境并不陌生，正是之前被冥救助后所居留的房间，而当他坐起身子，也发现到芙与莲都在一旁。
‘芙，我到底是......’
‘这里是那位冥姬殿下的岩城，因为附近常有翼神族跟魔胧一族的战争，并没有较宁静的地方能施法抑制你体内死亡禁术的反噬。’
‘原来如此......那她呢？’
就在煌打算下床并询问冥的去处时，所提之人却也已经来到了房前。
‘煌，已经没事了吗？最好是再休息一下会比较好。’
这一见到煌已多少恢复精神，在冥的脸上也显得安心许多，但煌却没有给予较友好的态度。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要离开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勉强了吧？再这么下去，芙小姐的力量恐怕也抑止不住侵蚀的速度，你不觉得抑制的时限一次比一次少了吗？’
本带着轻松表情的冥，说到煌的身体状况时，却也变得相当严肃，而她的话也正好说中了煌本身早已意识到的状况。
‘哼......那又怎样？’
‘......我可以治好你，不......应该说能够让这侵蚀效应不再发作，毕竟侵蚀便是死亡禁术的代价。’
‘哦？还是老问题，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说的也是，那见过母亲大人后，是不是就能够接受我的治疗呢？’
“母亲”，这是煌与冥第一次相遇前早已存在的“神”，虽然仍不愿相信冥，但对于这“神”的存在，却又让煌相当的在意，说不定还能知道真正关于冥的一切......
‘......带路吧，我倒想见识这位“神”的存在。’
‘那......就到那地方吧。’
那“地方”就只有煌与冥知道，当然也不可能有其他地方的猜想。
繁星点缀的星空，跟随着冥的脚步，煌一行人也如预料中的来到了那被山所环绕的石坛前，只不过眼前的景色依旧，一切却已完全不同......
从祭坛后的石门走下去，沿着岩页叠成的阶梯，过去的印象不断浮现在脑海里，而那平坦走道的尽头，光的那一头也正是那散放着虹光的地底湖......
‘母亲大人，煌......已经来了。’
‘辛苦了。’
在那虹光照映不到的暗处，走出了一名女性。
这位女性穿着鲜红丝绸织成的衣衫与淡紫色的挂衣，手中轻挥着白色的羽扇，淡淡的微笑充满着自信，而这也是令煌难以想像......所谓“神”的模样。
‘你......就是住在这里的神明？’
‘我只是活得久了点，懂得比较多的事罢了，还不足以被称为神。’
‘人吗？那你到底是…’
煌看不出这人的年龄，若单说外貌却是只有20岁多的成熟女性的模样，但煌也决定不再管其他事......
‘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冥”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魔胧一族的存在？然而又为什么......要帮助我？’
当煌说完所有的问题后，持扇的女性却发出了彷似嘲戏的笑声
‘哎呀哎呀，你是不是会错意了呢？我打从最初就没有帮助你的意思，最初我给予冥选择的机会，但她回予我的答案便不是你。’
‘选择？’
‘没错，挑选“天纹”中适任成为“神”的人，当然......冥的选择也是人选中最后一人，其余未被选上的皆要接受灭亡的结末。’
‘灭......亡？难道那时羽人的袭击是你这家伙───唔？’
听到持扇女性的话，煌的情绪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但那因死亡禁术反噬的身体，却也同样有着相当大的反应。
‘的确......是由我献计藉他们的手处理的，毕竟是由我所创......要我亲手消灭还真有点难。’
‘可恶......我们族里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竟然把我们当玩物看待！’
‘早说了，一切都只是为了挑选适当的人选，既然挑完了......原本不该存在的，就应该消失。’
持扇女性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像是说得理所当然，而煌也在稍微冷静后，再次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哼，既然我不是你选上的人选，为什么还要让我活命？’
‘这倒也是，就算翼后违背我的指示抓了你，也瞒不过我的眼睛，在那期间要取走你性命的机会也是很多，但......会演变成你被抓的情况，也是因为冥选择了你。’
‘她选择了我？’
既非人选却又被选择，这句话让煌根本无法理解，而持扇女性也当然再继续地解释着......
‘她在我要求的人选外选择了你，也就是她自己的决定，然而这样的选择就是取代她的位置。’
‘她的位置？’
‘世界的定律并非我所能管制，因此要让神诞生，势必会有与神敌对的角色出现，但为了将局势掌握在手里，这定律也是能够操弄的，冥......便是为了成为这样的角色才诞生的。’
若说世界万物是以着一座秤来管制一切......
那持扇女性所做的，便已逐渐破坏了这座秤的平衡，当秤失去了对等的重量时，所谓的“定律”就会自动让失重的一方获得更多的重量，以平衡这座秤该有的原貌......
‘你......破坏了定律，又自己恢复了定律？要让神诞生，那冥最初......岂不是空有力量就准备被牺牲的棋子？’
持扇女性对于煌的这番话回以了严肃的表情。
‘真要这么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你这家伙......冥，你怎真的肯让这种“母亲”给利用，将天纹一族......将凛给......’
煌紧握着拳，他深深地懊悔着自己当初带冥离开这地方，害得族人终要面临灭亡，害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妹妹，那心中甚至开始对眼前被当成棋子的少女充满着恨意......
持扇女性这时也看得出煌对冥的厌恶，以及对这一切计划的反感。
‘呵，不需要这样厌恶冥，你该感谢她才对，也算是我对你们天纹一族的补偿，让你成为这计划中不稳定成份，当你取代了这可与神相提并论的位置后，或许能有机会杀死这神的人选，因而成为神也说不定。’
‘哼，在那之前我就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