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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银杏生怨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容与便早早起来,穿戴洗漱好站在小院门外,张望等待。

  直到日上三竿,她也没能等到慕容丰,更不见他所说的画师,一时之间心里更加焦急不安,银杏望着门外执着等待的人儿,不由嗤笑一声,“呵,别白费心机了,公子不会来的。”

  “银杏姐姐?”

  容与回头,望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眉心紧蹙:“可他昨日答应了我。”

  “答应你?答应你什么?公子每日事务繁忙,若是连什么阿猫阿狗都需要他一一费心,寻找,岂不是要累死?”

  “小小不是阿猫阿狗!况且他答应过便一定会来的!”

  容与有些生气的反驳道。

  “呸,小狐狸精!”

  “别以为公子对你好点,你便腰杆子硬了!”

  银杏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的伸手大力推搡着她,她身子本就虚弱瘦小,哪里经得起如此大力,只被推得直直倒退,可饶是如此,她仍旧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气恼怒道:“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我不知你安得什么居心,你在公子面前装的一副温和柔弱的模样!他会被你这小伎俩蒙蔽,我银杏可不会……”

  容与眉心紧蹙,望着误会了的银杏道:“我不明白银杏姐姐的意思…我安了什么居心,我与他不过才认识,他救了我,我很是感激,可是只是心中感恩,并无其他!”

  “装!你倒是会装啊!小狐狸精!”

  容与被逼的退无可退,眼看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在地,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银杏望着突然出现的慕容丰,急忙收了手,不知所措的心虚道:“公子……”

  “我,我,那个我和容妹妹闹着玩呢。”

  “闹着玩?”

  慕容丰望着她,又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容与似是不信。

  “真的,公子若是不信,不若问问容妹妹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容与拼命使眼色,眼神落在容与身上满是寒意,满是警告威胁之意。

  “容姑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看着她,温和问道。

  容与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瞥见一旁银杏求饶的可怜眼神,一时之间面上呆呆讷讷,只得垂下眼眸,低头不语。

  “若是有什么委屈,姑娘尽管直言。”

  微翘的黑色睫羽轻颤,容与思虑一瞬却摇摇头:“没有,银杏姐姐说的是,她是和我闹着玩的。”

  心中微微叹息,便是告诉他了,又能如何呢?

  如今的她不过是无根之草,寄人篱下而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然麻烦的够多了,还是算了吧!

  “既是如此,此事便作罢!”

  “嗯。”

  慕容丰站在一边,冷冷的望着她想起她刚才所说之话,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一丝恼怒烦躁之意。

  敛了敛眸中的情绪,他对着一旁一位身穿青衫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文墨师傅,最是擅长绘画人的肖像,令妹的走失时的穿着打扮,身上有何特征,容貌如何你且可与他细说。”

  “好。”

  容与点点头,“多谢公子。”

  “我还有些急事,便先走了!待画像画好,我会派钟白来取张贴!”

  如此周到细致,体贴,容与自是感激不尽,点点头:“嗯。”

  慕容丰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小院,银杏见他要走,恨恨的望了容与一眼,急忙跟了出去。

  容与淡淡的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片刻后才收回眼神,望着那青衫老者微笑礼貌道:“文墨师傅好。”

  老师傅点点头,和蔼的笑了笑:“姑娘别拘束,你只需将令妹的容颜据实相告便好。”

  “嗯。”

  两人移至院中的石桌石凳旁,取下身上的画夹,便开始了她叙述他描画的场景。偶然有画错之处,容与便会急切的提出,让师傅修改。

  院外,慕容丰望着跟出来的银杏冷眼斥道:“你也无需和我解释这般多,事实如何我看得清楚。”

  银杏只忙低着头,红了眼眶哽咽道:“公子,银杏只是担心公子被人蒙蔽……”

  “哼,你这意思是说我识人不清,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慕容丰冷冷一笑,甩了甩衣袖凉声道:“我看你日后也不必再跟着服侍我了,还是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见慕容丰要赶她走,银杏慌了,急忙在他面前跪下求饶道:“公子,银杏知错了!银杏知错了……”

  别院内,容与两人只忙到黄昏时分,才略略收工。

  “姑娘看,令妹可是这模样?”

  画上一粉雕玉琢的女童正眨巴着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的望着她,可爱又天真的模样。

  容与接过画,只觉得画像中人似有活过来般生动形象,喜笑颜开夸赞道:“师傅当真是技艺高超,如此惟妙惟的肖像是活过来一般!”

  “姑娘谬赞了,老朽这不算什么的,京都城内比老朽画的更为绝妙的比比皆是。”

  “师傅谦虚了!”

  待道了谢,容与送了老者出了院门,便见银杏满脸泪痕的哭着从外跑了回来。

  路过她身边时,银杏身形踉跄,似要跌倒,容与急忙扶住她不稳的身体,抿了抿唇望着她哭肿的如核桃般的眼睛,不忍的想要劝解:“银杏姐姐,你没事吧……”

  “滚开啊!谁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她猛地将她撞开,哭的通红的双眼望着容与满是怨恨,随后便进了房间关门大哭起来。

  容与听着房内的哭泣声,满脸疑惑。

  她不是跟着慕容丰出去的吗?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况且,银杏刚才看她的那般眼神……怨恨至极,可她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吧!?

  被欺负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怎的她还这般怨气深重?好像自从她和慕容丰回来,她便一直极为针对她,对她抱有很大的敌意与误会。

  思来想去,容与只觉得头痛不已,她自幼便是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如今哪怕是换了个世界,这般无故招人怨恨之事,也是仍旧没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