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gān政有罪,皇上如何责罚都不为过,只是臣妾与玄亲王并无瓜葛。”绾昭伏地请罪道。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彼薪一字比一字更冷地刺进绾昭的耳朵。绾昭平复了多月,当彼薪真的责问起时,她还是忍不住发抖。
“臣妾与玄亲王清白天地可鉴,臣妾愿以家族兴旺起誓!”
“让朕猜猜,你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是他来救你的时候还是送你点心的时候?也许是在亭子里说体己话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朕不知道的时候。”
“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引玄亲王私会想借此牟取私利,可玄亲王不为所动,他痛恨结党营私,斥责臣妾荒谬,玄亲王只忠于皇上一人。”绾昭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只能大声请罪掩饰心中的慌乱。
“你倒清楚他,朕都不清楚他,你却说的这么自信,看来私下说了不少话。”
绾昭见彼薪步步紧bī,话中的危机越发致命,她拼命摒弃心中的杂乱,bī着自己理清思绪作答,若再有一丝丝不慎就再无翻身之地。
“皇上可知焘妃为何而亡?”
“哦,怎么说?”
“焘妃身患郁怔多年,只因当年先帝当她不过是个爱妾,而她心中有股傲气,非求帝王独宠与敬爱不可,而先帝疑她善妒,更不肯独宠她一人,于是焘妃生了这场痴病,最后与世长辞,先帝多年后才追悔莫及。而今皇上何苦再重蹈覆辙呢?”
“你想自比焘妃?”彼薪冷嗤一声。
“非也,而是如今身在焘妃之位的是玄亲王。”
彼薪被这话震地愣住,神色失了刚才气度,想起端起茶来遮掩,手抬了两次没把茶拖端起来,他拍案道:“胡言乱语!”
“臣妾之意是玄亲王在皇上心中之位尤胜当年焘妃之于先帝,玄亲王也是有傲气的人,若陛下疑他这份真心,恐怕陛下日后会有悔恨。”
“你的胆子不小,敢说这番话。”彼薪心神已经乱了,只能回道。
“皇上!臣妾微不足惜,可玄亲王是您的手足,是您看着长大的弟弟,您信不过臣妾,也不能信不过他呀,陛下!”绾昭以命扣地打动彼薪。
彼薪对这番话辩不出一个字,他沉默许久,用脚尖点起绾昭的下巴,问出最后一个致命的问题:“那朕问你,朕为何要信你?”
“因为臣妾只是想要权势地位,以求家族门楣兴旺,只有高位显赫才不负入宫这些年来的苦与痛。”绾昭盯着彼薪坚定果决道。
彼薪收回靴尖,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用手轻轻扣了扣桌子,绾昭跌了一下才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身份便该做什么事,后宫里的事还未料理清楚,就插手前朝,你是该好好反思。外头的事自然有你父亲他们担着,尽到后妃之责才是你的本分,毕竟后妃能匹配后位者也不多啊。”
“臣妾知道柳家是受皇上庇佑才有今天,臣妾愿为皇上尽忠,为陛下清理后宫的掣肘。”
“昭儿能懂朕心,朕很欣慰,许多事朕不好去做,要顾及许多家的体面,你能稍稍替朕解些烦忧,便是当之无愧的后妃楷模了。”彼薪捏了捏绾昭的肩膀欣慰道。
绾昭抿了抿嘴,心沉到了底,终于在磨去最后一丝温情后,用利益维持住表层的体面,所谓帝妃不过是宫墙中的两个身份而已,只有抛下无谓的牵绊才能真正掌握权力的中心。
第69章神四郎再算危局直幺客始听忠言
且说白帝城中流复与景吝去监工忠兴祠。重修庙宇是一项大工程,一时召集的民工数量有限,流复与景吝商讨对策。原来川渝之地人口稀疏,上报朝廷的人口不过七八万而已,大片土地荒芜,白帝算是一带人口聚居之地,城中居民相比其他州府要少的多。官家的人中有三成是京城等地外拨来的官兵,多与王府有关。
因为劳动力缺失,附近匠人远达不到所需数量,流复想着城内散工不多,不知是召集一些城外农户还是调拨一些官兵前来修葺祠堂更好。
流复与景吝在现场勘查后讨论许久,二人认为调拨官兵牵扯太多,不太合适。若随意调派监察封地王爷的官兵有违祖制,容易落人话柄,且没有陛下特许这些官兵很难调派,而地方府衙的差役人手一直很紧张,腾不出什么人来做工。二人合计之后准备去城外招募一些农户进城赶工。
流复免了景吝随行,自个带着几个侍从走着回王府。白帝并无几人认得流复,不像在京城有许多容巾时不时出来守人,遇到了又不好驱赶,否则显得没有气度,损了皇家官家颜面,但任由她们跟着又不方便体察民情,只好尽力避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