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后面色大变,手点着皇帝身子颤抖起来。
“你要对庆阳做什么?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你居然要拿她做文章!”
皇帝似笑非笑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当然知道她是儿臣嫡亲的妹妹,所以儿臣一定要把她嫁给她心爱之人。”
“一派胡言,庆阳养在深宫,怎会有心爱之人?”太后眼皮止不住的跳,她捂住胸口不知道皇帝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皇帝看看太后气急攻心的样子,好似有些不忍开口,有些惋惜的道:“柳良那孩子您应该知道,是儿臣的侍读,宁妃的侄儿,吴国公的孙儿,他与庆阳情投意合,早已定了终身,若儿臣不把庆阳嫁与他,怕庆阳要以死相bī了。”
太后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指着皇帝骂道:“你疯了?”
皇帝不理太后的怒气,轻飘飘道:“儿臣觉得十月份就很好。”
“那柳良是宁妃的侄儿,论起来,庆阳和柳良可是姑侄啊,你这是在背弃伦常!”
“他二人又无血缘,宁妃日后做了皇后,柳良身份更加贵重,朕何苦拆了这好姻缘呢?”皇帝拍着大腿笑道。
“他们差着辈分啊,哀家记得那姓柳的比庆阳还小,你让庆阳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太后皱着眉歪在一边,几个小宫人扶着她。
太后又惊又悔,心说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她哀怨道:“是你封锁了消息。”
皇帝盯着太后道:“庆阳是朕的妹妹,她喜欢,朕就愿意成全她,不像您只想着名位权利,把她嫁进易家她不会开心的。”
“情爱都是靠不住的,没有权位就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太后站起身掐住皇帝的衣襟,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又愤恨又怜悯,她扭曲着脸道:“你得不到心爱的人,所以拿庆阳做你的影子,你为什么这么可耻!”
皇帝撇过脸,冷冷道:“儿臣没有得不到的人,朕是皇帝。”
太后脸抖了一下,然后止不住地狂笑起来,她松开皇帝推开上来扶人的宫女,对皇帝嘲讽道:“你从小就是正统做派,他是你亲弟弟,你跨不过那道坎儿。”
皇帝也冷冷回道:“他出了五服,早就不是朕的弟弟,朕与他名义上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太后笑着摇摇头,拿帕子捂着嘴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又道:“可是你们的血缘断不了,你们永远都是亲兄弟,永远!”
皇帝没有回这话,只是面若冰霜地坐着,也不看太后,好似看不穿他了。
太后嗤笑了一番终于也跌回了榻上,她累了,再笑不出来了,她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可以和皇帝斗了。争了这么多年,所有曾经拥有的最终也都没有了,她真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寡妇而已了。
太后无力道:“是,哀家这辈子除了庆阳最在乎的就是尊荣权位。可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拿你争过一些权位,可从未害过你,你小的时候还抱着你在宫里玩耍,真把你当半个亲儿。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哀家,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肯给?”说着那帕子拭起泪来。
“那便要问太后了。当年母亲如何而亡,您又在其中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冷眼旁观是罪,落井下石是罪,见死不救是罪,踩着旁人的尸骨登位更是令人不齿!”皇帝冷嗤道:“好一个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啊。”
“原来就因为这个?先皇后的事又不是哀家下的手,这位子空着哀家不争也有旁人去争。后宫就是这样残忍,她要做贤良的皇后,旁人就会做有野心的嫔妃。”
皇帝盯着那无辜叹气的妇人道:“您的手真的就那么gān净吗?您做了什么,老天都看在眼里。朕留着你的位子是还顾念曾经母子的情分。”
太后再装不下去,捧着玉如意,低着头,神色呆滞,也不再说什么话挣扎。她呆了一会,抬起头,勉qiáng笑了,拿帕子抚摸着皇帝的额角道:“薪儿长大了,母后很欣慰。”
皇帝眉头攒动,站起身施礼告退。
“趁着还有机会,做些真正让自己快活的事,别像我,临了了,什么都没了。”
皇帝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妇人,明明刚到中年,正是人生中最有福分的年纪,却比耄耋老者还要苍凉悲苦。他顿住,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慈宁宫。
第93章露风声渝州揭京都排奇曲明皇会兰陵
罗家外宅内,容巾们聚了一处,商讨对策。
“女君,这些日子咱们也打探清楚了来龙去脉,是桃花家那些小贱蹄子瞧不惯我们做派,带头暗地里写的檄文,这梧桐家明面儿上打头阵,牡丹家的跟风拉了一帮乌合之众四处泼脏水,就是想把这事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