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这才是要紧事,必须要请最好最长的红布挂到树枝上。都起身奔到后院,你挤我,我挤你,杀得分外眼红。她们匆匆忙忙掏出银子,一人请了一条红布,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还有不会写字的姐妹站在一旁等着会写字的人给自己写。
那些不会写字的女子,围着一颗树挂满红布的树,这颗树上的红布远比其他树上的多许多,上面写得一条条好像都差不多。一个人道:“姐妹们看看,这写了什么呀,好像都差不多呢。”
“那是还愿的树,大概都是些僧人代笔,所以差不多。”
“不是,我也认得几个字,什么雨,什么相欢。”
那女子“嘶”了一声又道:“莫不是,那家的吧。”
所有人都停了笔,赶紧围上来看。
“信女诚心感天地,梧桐秋雨宜相欢。”
几个人都愣在原地,这满树都是一样的布条,难道是桐音斋的那些小贱蹄子聚众还愿了?看着这棵树和其他还愿树的巨大对比,大抵就是这些人请了愿又来还愿,算算二爷回京的日子,这香螺寺求姻缘厉害的传言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来的。
“一群没脸没皮的贱人,也配在这腌臜人眼?”
“什么感天地,他们家什么时候就成了?那日我还瞧着大爷三爷更亲近些呢,成日里胡言乱语!”
罗女君见另外两家脸都气红了,开始口不择言的谩骂。自己虽然也恨被人耍弄,但和这两家比起来,自己还不算难受,于是就冷言冷语的嘲讽道:“怎么不算是成了?如今二爷住回宫里,整日和大爷厮混在一起。chūn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听说咱们大爷也不似从前勤勉,朝里若没有三爷撑着怕是不行的,还可怜人家刚刚丧母,孝期里还克己复礼。”
钟女君冷嗤道:“‘复礼’还真是害人!不知道三爷府里有什么伤了二爷,引得二爷被弄得进宫修养,还要大爷日理万机之余费心照看。一个野心,一个累赘,你们还敢攀咬圣主?”
姚女君也撕破脸,指着二人道:“一个在外地布局刺杀,一个在京城下蛊暗害,枉二爷真心把他们当兄弟就被这样中伤,你们这些贱人也没少摇旗呐喊。二爷府里放出消息要静养,你们诗社放鞭pào庆祝我都清楚的很!”
“呸,不要脸的贱货,我家三爷丧母,就是你头一个放的鞭pào,还和倾国社的设宴庆祝,你当我没有耳报的,我告诉你们这群贱人,我罗家,我晴雪社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在京城混下去!”
众人谩骂着摔下红布,各自甩着脸离开了香螺寺。一声“咚”的清脆,一枚铜钱被抛进了许愿池。
第63章闹chuáng笫倾国疼玄都躲宵禁永和引彻秋
流复在宫中休养了两个月,开始的七八天流复身子十分不好,每日只是灌一些汤药,也不爱说话,彼薪帮不到他心里着急,于是每日抽空来和他说些趣事,看着他吃药进膳。彼薪常常问他哪里不舒服,有何忧虑之事,又开解他多放松心神,别bī着自己太紧,但这些话得不到什么回应,流复每每都说自己无事,大概就是累着了,彼薪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时常来陪他。
过了大半个月流复身体好转许多,彼薪哄着bī着他吃点肉汤,又编出许多典故宽慰流复,流复胃口还是不太好,但是每天看着彼薪换着花样哄自个吃东西,也就忍着恶心去吃。
一日流复端着碗细细吃了半碗鹌鹑山菌汤,彼薪边看着他吃边笑道:“朕瞧着这汤香甜,也想向二爷讨一碗吃。”
流复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爱吃便吃,又没人拦你。
彼薪见流复已经吃不太进的样子,便又说:“可朕刚刚废了力气,这会子手臂酸麻,盛不来那汤喝。”
流复抿了抿嘴,想到刚刚的事脸就有些红。他自个赖在chuáng上不肯起来吃饭,彼薪上来闹他,他就钻进被子蒙着头不理彼薪。彼薪就把他从锦被里拖出来抱住,又扛到肩上。流复本就不是彼薪对手,现在更挣脱不得,任流复乱踢乱打彼薪就扛着他不放,还说再挣扎就把他拖到殿外去给众人瞧瞧。流复拧不过他只好坐到八仙桌前用膳。
流复心里是高兴的,却不说,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你爱吃不吃,又不是备给你的午膳。”嘴上这么说着,但手却拿起长勺就要给彼薪盛一碗。
彼薪看他不是真的恼,就憋着笑道:“不要那簋里的,就要你那碗。”说着手指着流复碗中的山菌道:“你那碗里的山菌朵大肥美,簋中的又小又柴,朕要那好的才行。”
流复眼盯着他有是咬牙又是忍不住要笑,就把自己那碗端到彼薪面前。彼薪装着抬不起手,哼哼唧唧道:“好弟弟,我这手抬不动了。”他艰难的动了动手肘,又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