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娥抓住琼琅皱眉游说道:“除了他谁还能威胁得到刘都统?京兆府尹里流出的证据里那把刀就是刘都统自己的,他绝不可能是被人刺杀,只可能是自尽做的伪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指示了他这么做,你心里一点疑问都没有吗?”
“阿鹄哥哥是自尽的风声最近越来越盛,可我不相信,他是那样让人欢喜的人,绝不会自尽。”
“所以,他只能是被人bī的。为什么最近会有这样的风声,因为是三爷当政,只有他才是真心待刘都统的,只有他才可能给刘都统平冤昭雪。”
芝娥看着琼琅嘴唇颤抖,眼中红了一片。
“我要去找二爷,找二爷。”琼琅呢喃着要起身被芝娥一把摁住。
“若是二爷毫不知情,你去找他就是害他,可若他知情,你也会闭上嘴。”
琼琅摇头,嘴里说着:“不可能,你没有证据,我不信!”
“京兆尹府有我们的人,他手里的就是证据,那把犬戎的刀就是刘都统在边境缴获的,一直留在身边没有给过任何人,这件事和他一起的边境戍卫知道,可那个人就在三爷查到他后不久就被人害死了,包括其他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一一灭口,这不可能是巧合。”
芝娥说道这,低声道:“而且他们兄弟二人是什么关系你我清楚,若为长的有这样的计划,为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他的人。从一开始把刘都统派去世子府就是有目的的,不然按常理那个小的怎么会不把刘都统留在自己身边,你细想便知。”
琼琅咬住唇,泪水止不住滑落,恨恨道:“这样的世道害死的都是良人,心怀忠直正义的人难得善果,而贪腐结党之人却逍遥享乐,我早就厌烦了这些,却无力改变。”
琼琅冷眼看向芝娥道:“圣上是个有野心疑心又重的人,说他为了出兵扫清障碍而下了这样的命令倒不是不符合他的所为,但你们那党我也是瞧不上的,为臣不纯,以下犯上,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芝娥见琼琅心如死灰就知道她是信了,也不恼,只说一句:“妹妹认为谁来坐着天下都是混账,但只一点,你觉得谁才可能给你家阿鹄哥哥平冤?”
芝娥抚着那酒壶喃喃道:“好一个长长久久。”
虽是入秋,天还热的很,彼薪在宫里闲了空,抱着金陵那边回了的三百字小信来回的读,实在是不过瘾了,自个上了桌子又写了封三千字的家书。
主子在桌案上写东西写得勤奋,李和端了份绿豆百合粥来搁在彼薪手边。彼薪略看了看,也没有要吃的意思,终于是写完了通篇大作,彼薪倚了倚扶手,顺手摸了杯茶喝。本就天热,那茶搁了一会倒是不烫了,却更觉得苦了,彼薪皱眉放了下去。
牵羽正好撩开珠帘进来,瞧见彼薪喝了口茶一脸苦相,边上搁着的绿豆百合粥也不喝,就在那用笔杆子敲桌子。
“想是皇上吃腻了这个,你且去拿些西瓜露来。”牵羽对李和道。
彼薪正听见这话就道:“现如今还有西瓜露吗?过了时节怕吃不上了。”
“回皇上,现成的是没有了,奴才让御膳房去问。”李和道。
“回皇上,宫里头有现成的冰鉴,咱们不如自个做了倒比御膳房的快。”牵羽道。
“他不在,那御膳房就是照猫画虎一时也学不来,不如紫宸殿的自个儿弄了。”彼薪道。
“是玄主子的法子好,奴婢倒偷学了些,不如试一试。”牵羽福了福道。
彼薪起身道:“朕也乏了,就当歇歇,瞧瞧你们做吧。”
奴才们行礼称诺,牵羽引着彼薪往小厨房里去。平日彼薪是不爱去那些脏地方的,只那流复爱捣鼓些吃的,偶尔也在门口看着他弄。
牵羽叫人把炉灶搬到院子里来,给彼薪置了椅子,这才缠了襻膊去做。
牵羽取了之前熬过的果子胶丢进锅里,边上小丫头用细纱布过滤西瓜汁,瞧着熬好了冲进西瓜汁里,小太监们把冰鉴拖过来,把撇了沫子的汁子冻进去。
这做着的功夫,牵羽道:“回皇上,奴婢也做了几回胶,就是不如玄主子的好,明明是瞧着他弄的,就是学不上来。”
“谁就知道他哪里学了这些,竟比之前那些花里胡哨的要好。”彼薪嘴上说着这话,面子上却得意的很。
“奴婢是瞧着玄主子是知道皇上天热了就喜欢西瓜汁子,这才琢磨着弄的,不如旁人也做不成这些来,真真难为他这份心,竟比奴才们还仔细的多。”
说着话,牵羽又用锅子熬起砂板糖来,兑了水在锅中搅和起来。
牵羽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胶熬的不粘,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