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恶的念头冒出,就如雨后的藤蔓,呼啦啦爬满了墙,势不可挡。这一刻裴孤锦还在艰难劝说自己:“不能摸,摸了就更没法收拾!”下一瞬,他就已经开始考虑,手应该放哪。
桑桑哪都好摸,可惜他“睡着”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摸遍她全身的。他得选个他最馋,且万一被桑桑发现,他还能假装是睡着了的地方……
裴孤锦很快有了决定,手悄悄落在了宋云桑腰上。女子的腰极细,每每他掐着她时,总有种她会被自己折断的错觉。棉质的中衣阻隔了他的手,裴孤锦没法感受她的肌.肤,却依旧能回忆起那丝滑的触感……
心中那把邪火烧得更旺了,裴孤锦重重喘了口气。他发誓,最开始他的确是想只摸一个地方的。可手底下微凉的身体诱惑着他,裴孤锦开始不满足。那只贪得无厌的手,不听话地想要再向下挪一挪……
裴孤锦呼吸渐粗重,隐隐意识到不好:理智果然是对的,现下似乎就无法收拾了。再往前一步,他便要犯错。可他依旧蠢蠢欲动……
却便是此时,一声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裴孤锦猛然收手,神智迅速回笼!宋云桑在他怀中,也迷糊睁开了眼。然后是第二声凄厉哭嚎。裴孤锦掀开被子,迅速穿衣下chuáng:“我出去看看!”
他一把抓起chuáng头佩剑,几步冲了出屋!宋云桑渐渐清醒,急忙穿衣起身。厅堂已经空无一人,原先睡在这的锦衣卫们已经在院外集中。阿佟在门口等她,将她带去裴孤锦身旁。裴孤锦望着村头的火光,低声道:“倭寇。”
宋云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了骑高头大马的匪徒。他们足有四十多人,正举着火把杀烧抢掠。村民们如无头苍蝇一般奔逃,倭寇便骑在马上,大笑着追杀。不时有惨叫声响起,昭示着又一条性命流逝。
房屋被火焰吞没,院墙坍塌,不时有人倒在刀光剑影下。匪徒们从村头朝着村尾推进,收割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性命。宋云桑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通体冰寒,不自觉靠近了裴孤锦。裴孤锦搂住她,安抚顺过她的背,低语道:“别怕,我去杀了他们。”
他吩咐道:“阿佟,你留在这保护宋小姐。其余人,跟我上。”
一众人的身影很快没入了火光。阿佟扶住宋云桑,不让她再看:“宋小姐,来屋里等吧。”
宋云桑神思恍惚跟着她进了屋。惨叫声模糊了,烛火跳跃。宋云桑茫然看向阿佟:“阿佟,这可是浙北,倭寇怎会打到这里?”
阿佟不懂这些:“为什么不能打到这里?”
宋云桑便没再说话。为什么不能?不是不能,是不该。倭寇多在海边猖狂,这是浙北,他们打得太深入了。如果浙北都在遭受倭难,那岂不是意味着,浙中浙南都沦陷了?
这是何等可怕的大事!但为什么,地方府员上奏时竟只字不提?反倒是将流民bào.乱描绘得那般严重……
宋云桑脑中一团乱,却见阿佟忽然站起了身,腰间匕首出鞘:“谁?!”
宋云桑一惊,这才听见了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宋云桑看去,竟然是今晚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他大口喘气,朝宋云桑喊:“姐姐快逃!倭寇来了!”
那孩子跑到宋云桑跟前,就去拖宋云桑的手!阿佟收了匕首,拿刀鞘用力一拍!孩子吃痛缩手。阿佟斥道:“别碰我家小姐!”
宋云桑不料他会特意来通知她逃跑,感激他一番好意:“谢谢你,但我们不逃。我们此行带着三十家丁镖师,现下正在外面杀敌。他们会解决那些倭寇。你也不必逃跑,在这等着就行。”
那孩子用力摇头:“不,你们赢不了的!那些倭寇比你们想象中更可怕!姐姐,你也快逃吧!”
宋云桑想起他家人便是被倭寇杀了,他害怕倭寇,也实属正常。她宽慰道:“我们的镖师也比你想象中更厉害,一定可以制服那些贼人。”
那小孩咬了咬牙,也不再劝,掉头就往院外冲!宋云桑一惊!外面现下正乱,他一个小孩到处跑,实在太危险了!宋云桑连忙道:“阿佟,快带他回来!”
阿佟应是,几步上前,就去抓小孩的肩!那小孩竟然一矮身躲过了,阿佟惊讶“啊”了一声,这才认真起来。两人一番追打,阿佟这才反拧着那孩子双手,将他抓进了屋。
孩子被拖回了屋,十分焦躁:“松手!我好心来通知你们逃跑,你们不要恩将仇报!”
阿佟松开他:“我们若是放你出去,才是恩将仇报……”
话没说完,那小孩泥鳅一般自阿佟身旁钻过,又朝门外冲去!阿佟呆了片刻,转身急急去追!小孩背后却好似生了眼睛,一脚踢飞了门口板凳!阿佟只得抬手格挡,将那板凳打飞!两人又在院中一番斗法,一炷香后,阿佟灰头土脸,第二次将小孩抓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