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比我大个一岁吗?”蒋问识小声地反驳道,却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在外吃个晚饭,再一起回酒吧?”路且燃问道,“这顿我请你,全当是谢礼。”
蒋问识本想去拒绝,路且燃往对面一指,就是横成一排的店铺。路且燃直接拉着他过了马路。
图书馆零散着陆续有人出来,休假时候自习室人满为患,很多人来这里学习备考。但是中午是不允许在此占位的,故而蒋问识下午才能到这儿。
这确实是到了三餐时刻,这些人鱼贯而出,一般也都会到对面吃饭。甚至还拉动了这一排街的吃食。
“我没怎么来过这一片。”路且燃去问道,挠他手心示意,“那就最近的这家店吧。”
夏天的热还未散尽,方才又刚跑过马路,身上有点些微发汗。
置身于拥挤嘈杂人海之中,蒋问识觉得手心有些痒,像是有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这家店里面地方虽然不大,却在两边墙壁贴了镜纸,故而看上去就很是亮堂了。
“有什么不能吃的吗?”路且燃询问道。
蒋问识沉默着摇头。
“那我就随便点一些。”路且燃翻菜单。
他们的位置靠着墙,是个对面的俩人桌。
街上总的人虽然多,可被饭店一分流,队到底也算不上长。
没一会儿就端饭来了,是一笼蒸饺,一笼烧卖,两个卤蛋,和两屉肠粉,加两碗八宝粥齐全了。
蒸饺被放在木笼上,皮薄馅多,玲珑剔透,咬上一口,青菜碎点缀着猪肉,还能有汤汁溢出来。
切馅烧卖状若牡丹,辣椒和醋拌成酱料,还有虾子和笋丁提味。不会显得油腻,反而更是可口。
卤蛋分别安置在两个瓷碟上。下面铺了浅层卤水,是腌制时候自带的原汤。卤蛋被从中横切开,横切面可以看见蛋白蛋huáng,都是明显即分层还入味的模样。
抽屉式肠粉切段后,被放置在小条碟中。撒上了葱花和香菜,浸润了淋上的酱汁。玉米和香菇都呈颗粒状,散乱却均匀地摊在肠粉上。
八宝粥的用料很丰富,却仍然还是稠稀适中,店家还掺了蜂蜜牛奶。很是香甜软糯,蒋问识喜欢,尤其是去核桂圆,还有剥皮栗子的了。
可蒋问识不好意思,大抵有被请客的缘故,只肯吃眼前近处的。
路且燃的口味比较重,加料一般都要多,裹酱得要浓稠的一层。见蒋问识只低头喝粥,路且燃顺手夹了只蒸饺,蘸酱就搁蒋问识盘里。
蒋问识些微有点愣神,怔了一会儿也就吃了。之后看起来便自在多了,也会自己去夹着吃,就是只稍微沾了点酱料。
失算了,路且燃想,真是够鲁莽。
蒋问识吃饭很快,有些风卷残云般。路且燃却慢条斯理,蒋问识坐着等了会儿,俩人便一同起身的了。
蒋问识是自行车,路且燃骑的小摩托。他们居然还能诡谲地保持着同速。
有一个路口的红绿灯格外长,蒋问识等着便不由得跑神。
有个人就站在路对面,蒋问识又看了几眼,总觉得很是熟悉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等又去走过了好久之后,蒋问识才反应过来,是巷子里与其殴打的人。
话说蒋问识却还从未问过的,路且燃到底和他们什么瓜葛。
蒋问识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他也觉得自己压根不该问。
“刚才我好像……”蒋问识犹豫道,“见了个熟人……”
“怎么了?”路且燃停下来,单腿支着看他。
“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一次,在巷子时候。”蒋问识续声道,“我又见到那人了。”
“那是李其郊惹的事,好早就解决了的了。”路且燃笑,“他搞了个乐队,抢了别人场子。”
“无端地牵连到去头上。”路且燃有些无奈,“你说这够不够可笑的?”
不可笑,蒋问识心想,一点都不可笑。
他们俩个是亲哥们好兄弟,可笑的是平白多出来自己。
“那又是怎么解决的?”蒋问识音色有点发颤,“再遇上你会没事吗?”
“用他们的方式解决。”路且燃像在回想,“也没别的打服就行。”
对付这种人,确实得打服。善后不gān净,就会被反咬。
那天本就从李其郊乐队回来,李其郊第二天问了他换衣服。
李其郊和他太过熟悉,问他怎么买这种款式。
一拍他后脊疼得路且燃直呲牙咧嘴。
李其郊下午便约了人去gān架,是一时半刻都再忍不了,甚至还拉着路且燃翘了周测。
结果他们翻/墙的时候,李其郊先翻上去,后脚教导主任就来了。
李其郊在墙头进退两难,路且燃大喊一声“跳”,就被拎到榕树下罚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