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觉得好笑,毕竟蒋问识,对于着分数,从没有qiáng烈功利性。
只要扪心自问知识都学得透彻。
直到岳班点开一个文档,是他每次的名次折线图。
整体在稳定地呈现着下滑趋势。
再这样下去是真的会垮掉的了。
蒋问识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危机感。
就算再怎么急着用钱,酒吧的活计也得去停。
于是着寒假的时候,他便想在开学前,去向领班请辞的了。
这个月也才刚开头,就不要求结账再gān几天,直到他们招聘到顶替的人,以免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
领班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平常也对蒋问识多有照拂。故而蒋问识不想与他添麻烦。只在换班之后,又留了些时候,见领班得空了,才上前与他说道。
“嗯,没关系。”领班听蒋问识说完,“肯定还是学业要紧。”
“工资也会给的,那就按日结吧。”领班笑道,“千万也别客气,我知道你缺钱。”
“313。”一个客人来前台,“退房。”
蒋问识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个客人却并不是路且燃的了。
他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路且燃。
蒋问识只沉默地站在了一边,等这个客人办好手续走后,才又再去与领班搭着话的了。
“原来着313里面的……”蒋问识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出来,“不是一直路且燃的吗?”
“路且燃?好久以前了。”领班回想着说,“大概还在暑假的时候,他就退房去省会集训了。”
“是了,蒋问识反应过来,他要去参加艺考的。
本来还想再在离开之前,先与他捎上一句新年快乐。
大概可能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了吧。
蒋问识难免会觉得有一点遗憾了。
在寒假的时候,燕南安约过蒋问识,说是很感激他。
燕南安跟父母托词着,说是去那里找朋友。
那笔钱够两张门票,问他要不要也过去。
蒋问识记得那是在省会举办,不知道路且燃是不是也会去。
但蒋问识还是拒绝的了,只叮嘱燕南安注意安全。
燕南安回来时候,给他拍了很多返图。
他对这个演唱会没什么兴趣,引起他注意的是两个背影。
小揪揪又长了一些,羊绒围巾套着脖颈,长款风衣直到脚踝。
还可以,蒋问识心想,看着不太凉。
路且燃旁边那个人,显然就是李其郊了。
寸头被棒球帽压着,羽绒服很笨重厚实。
蒋问识突地又担心了起来。
用手机查了那日的天气,又向燕南安询问了一番。
“哎呀。你且放心吧。”燕南安说着,“我都多大的人了,出门一趟能冻着不成?而况那天根本不算冷。”
蒋问识这样才放心了下来。
新年都是一样的新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了。
但或许这个日子,有一些仪式感,让人对来年期待。
蒋问识窝在沙发上,已经有些吱呀作响,快要散架的意思了。
钱玉琳每年都要看chūn节联欢晚会,还非得要去拉上蒋问识一起的了。
蒋问识看地昏昏欲睡,突地手机铃就响起来。
“喂,你好。”蒋问识看都没看,就顺手接通的了,“有什么事情的吗?”
“没什么大事情。”路且燃笑着在说,音色莫名有点苏,“就是新年快乐。”
圆满了,没遗憾。
“新年快乐。”蒋问识傻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新年快乐。”
蒋问识之前没存路且燃号码的。
路且燃初次与他打电话,恰逢他最别扭的时候,没想过给自己留退路,索性就故意不存下号码。
谁知道之后还会有躲不过的偶然巧合。
也能不打招呼就销声匿迹那么长时间。
虽然客观上也能接受,不过是普通朋友,不必要事无巨细,什么都该一清二楚的。
可是人难免会贪心,越得到越觉得不够。像是索取不尽似的,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个巡回演唱会。”蒋问识还是出声问道,“你是也去了的吗?”
“嗯。李其郊想看,专门跑来这儿。”路且燃回忆着,“我恰好在这里,他要我陪他,我也就随去了。”
地主之谊,是应当的。
蒋问识这样地对自己说道,却还是沉默着不出声,两边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
恰好窗外有人在放烟火,棚户区管理不太严苛,还是能在chūn节燃放爆竹。
一般都是要好的几家人,一起兑上些钱图个热闹。
蒋问识昂首去看向窗外,烟火照了他的面颊,从四面八方陨落,璀璨地映入他眼中,手机里传来路且燃声音。
“我过18了。”路且燃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