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有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意,抑或是夏天的味道。
誓师大会之后没过多久,就到了每年的6月份了。
学校给蒋问识他们放了假,为了布置考场之类的事。
蒋问识便趁着这儿空,去给路且燃求了个符。
邻市有个叫灵山的,听老一辈人说过,那里的签是很准的。
也不过辗转几辆大巴车,来回好几个小时而已。
跟钱玉琳jiāo代的时候,说是要去做实验,收集一些标本什么的。
灵山或许为考验信徒诚意,峰体是即高耸又陡峭的了。
车只能停泊在远处,山脚有人看守着,并不让去靠近的了。
远处便有生意人围停车位,一车一位价格竟高到离谱。
山峰各处,从下到上,错落着寺庙。
也会有买吃食的小摊,都是从下面扛上的,故而要多去收份工钱。
蒋问识不舍得,便随身背了包,装些压缩饼gān,和矿泉水之类的。
一天是回不去的,故而是两日分量。
确实有点沉,不过也还好。
夜里是在半山腰留宿的,实则这儿也有旅店,可蒋问识没预算,只在寺庙蒲团上窝着了。
山间的夜里确实冷,次日醒来的时候,蒋问识果然着凉了。
其实未必要去爬那么高,可蒋问识想去最顶峰,那里的寺庙求来的符,应该会比半山腰更好吧。
有和尚敲这个木鱼,问蒋问识想求什么。
“求学业可以吗?”蒋问识咳嗽着,“求我赠予之人,高考得偿所愿。”
和尚递给个红布带子,上面印着符文,虽然看不太懂,蒋问识却还是,妥帖又珍视地,将其夹到书包内层里。
回去的大巴车里很是拥挤,蒋问识的头还有些昏沉。
他抬臂勾着倒挂的把手,却差点去一头栽倒在地。
这恐怕是发烧的了。蒋问识艰难地挣扎,意识才略微地清醒。
又阖眼缓了一会儿劲,耳边的声音很是吵囔,可他却一句也没听清。
等蒋问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大巴车里已经空地差不多了。
司机正解着安全带,看车里还有个人。
“哎!小兄弟!”司机冲蒋问识招呼道,“这车半路抛锚,真再走不动了。”
“要是我没记错路线的话。”司机像是略有为难,“附近都没什么转车的地儿。”
应该是在双重作用下,生理和心理都有,蒋问识越发地头疼了。
蒋问识攥紧书包带子的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
“这儿的网也不好,电话都打不出去。”司机接着叹气道,“往前走吧有个小村庄,将就着过一夜再说吧。”
蒋问识捯饬着手机,他没有下载离线,连地图都刷不出来。
只能在这儿过一夜了,蒋问识算着时间,应该还能赶在高考前。
次日接连好几天,bào雨都未曾停歇。
好在小村庄淳朴热情,车里人也拿了积蓄,在这里有住有吃,倒也能待上个好几天。
有要紧事的人也多,可毕竟着急没有用。
只得不慌不忙地,过几天清闲日子。
逐渐地大家都熟捻了起来。
可蒋问识每一天,都只会在屋檐,沉默地去看着雨。
面色苍白到仿佛一chuī就倒,却偏生要在外迎着风了。
即吃不下什么饭的,睡觉也算不得安稳。
也不知盼了有多久,这雨终于可算停了。
临走的时候,小山村的人,又送了些gān粮。
众人道谢之后,便去找转车地。
几乎每走几步路,蒋问识就刷下手机,希望能出来地图,或者去打个电话。
可无一例外地,全都是没网的了。
就算蒋问识没怎么玩,可那么多天都过去了。
就算是充电宝,也都快没电了。
司机还是知道些路的,带着众人又跋涉半天,可算是找着转车的地。
可算是能连上网的了。
原来的司机打了电话,维修公司派遣人来,便又回到坏车的地方。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等到站点的大巴车。
等他们都坐上车之后,已经是7号的傍晚了。
蒋问识倚在靠窗的坐位,夜风徐徐地拂过来,微微掀了车帘一角。
手机停顿在通讯录的页面,“路且燃”的名字躺在屏幕上,蒋问识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
蒋问识通过车帘的间隙,就向外面天去看了一眼。
夏夜的星星繁多,笼着桔皮似的光。
故而这一点微芒,点亮了黑黢黢天。
蒋问识收回目光后,发觉车上安静下来。
这几日的折腾奔波,让人都格外地劳累。
车里头大半的人都阖上了眼了。
蒋问识曲腿起身,将车窗给关严实。
当蒋问识坐回来之后,手机屏幕已经自动灭了。